“我同事。” “谈了多久?” “一个月。” “家在哪?” “南芜……” 云永昌的脸色瞬间沉下去:“不仅要跑去南芜读书,还打算嫁那边去了是吧?咱们西伏没男人了吗?” 早预料到会演变成这个结果,云厘好声好气道:“爸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恋爱上的自由……” “给什么自由!你去南芜被人欺负了,我们不在那边谁给你出气?”他和以往一样,直接拍板道:“回去就和那男的分手,你才多少岁,要找也得找西伏的。” 云厘心里被扎了一下。 “我不需要人帮我出气,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她火上心头。 她不明白,她从小到大谨小慎微的也没麻烦云永昌什么事,他却总是觉得她无能。 为什么总有父母会觉得子女应该按照他们设定的人生轨迹行走。 “我见过他父母了,他父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都是西科大的教授。” 原本是想让云永昌能多接受他们一点儿,这句话出来后反而火上浇油,他气得骂了几句,直接甩门而去。 云厘冷着脸回去收拾行李,想着他说的那几句话,心里难受得不行。 ——你还偷偷见了父母? ——你眼中还有没有我? ——你现在是嫌我学历低想去攀个高枝了吗? 云永昌不讲道理,云厘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屈从。恰好一亲戚办周岁宴,父母两人去帮忙,一大早便出了门,云厘趁他们走了,也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抬眼,看到云野也恰好从房间出来。 似乎是刚洗漱完,云野发梢蓬乱,带着水珠,脸侧还有一道浅浅的睡痕。他耷拉着眼皮,问:“真走了?” 云厘嗯了声。 云野插兜站在原地。 过道狭窄,灯光晦昧。 少年眉目漆黑,人生得高,套了件宽大的棒球服。 离别总是会产生点不知名的情绪,氛围被沉默与暗光大肆渲染,凭空增添了另一种本不存在的意味。 结合这空荡荡的房子,云野在此刻似是多了重身份。 ——大龄不良留守儿童。 云厘踌蹴须臾,唠叨地道:“爸妈后天晚上才回来。这两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在外面吃点。” 云野看她:“哦。” 云厘:“或者点个外卖。” 云野:“哦。” 云厘:“再不然去小姑家吃点也行。” 云野:“哦。” “……”接连的三个单字,仿若带了情绪。云厘不明情况,却难得好脾气地问,“怎么只有这反应,你对姐姐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云野说,“就觉得像放假了。” “?” 云野侧头,慢慢复述:“外面吃点,点个外卖,小姑家吃……”他停顿了下,问:“神奇吧?” 云厘没听懂:“什么?” 云野耸肩:“你走了我反而不用下厨了。” 云厘:“……” 突然被他这么明嘲暗讽,云厘说完,云野接过她的行李箱,走向玄关。 云厘是真没想过,让云野煮了两顿泡面,就能让他有如此深厚的怨恨。 下楼后,云厘看了眼手机。转头,对帮忙拉行李箱的云野说:“好了,我走了。你回去写作业吧,我去车站就几步路。” “你坐公交?”云野把行李箱放下,“你这不是还拖着个行李箱。” “也不重。” “你不累么,我送你去机场。” “怎么送?”云厘好笑,“跟我一起坐公交啊?” “怎么可能。”云野嚣张地挑了下眉,从兜里掏出把车钥匙,在手里掂了两下,“我开车。” “……” 这话听着让人感动。 但如果能换成,云野是个成年人,的前提。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