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州从里殿出来, 赵钏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傅祁州从额间流下来的鲜血,惊得他白了脸, 急忙躬身迎了过去:“陛下!” 傅祁州看了他一眼, 漫不经心道:“回吧。” 赵钏不敢多话,从这里面出来,破了头流了血, 是谁打的还不是清楚明白。 但他瞧着傅祁州这神色, 似乎没有把这当回事, 也没有生气。 他皱了皱眉, 他跟在傅祁州身边的时间挺长了,但傅祁州这性子是有些难捉摸, 你觉得他是这样的, 过些天好像又不是了, 前些日子李翾遇刺, 咳血, 他除了上朝处理政务,有空便往这慈宁宫里跑, 开始的时候只觉得是孝敬,但慢慢地, 他就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了。 现在李翾身子好了,傅祁州也爱往这东慈宁宫里跑,皇宫宫里, 妃嫔殿里, 他好像都是走个形式, 也不知是应付自己还是应付惠太后。 赵钏心里有些忐忑, 他在外守着, 里面发生了什么导致傅祁州被打了,他脑补了一堆,万一惠太后问起,他还得扯个谎。 正发愁时,傅祁州道:“若太后问起,就说朕梦游嗑伤了。” “奴才明白。” 傅祁州走后,白苓匆忙进屋,见李翾沉着脸站在窗前,目光阴冷的望着外面。 “主子,您还好吧?” 白苓说着走到了李翾身侧,“今日出宫,陛下已经知道了,顾公子的身份,他也知道……” 听着白苓的话,李翾深吸了一口气,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幽幽道:“哀家知道了。” 白苓看着李翾,脸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不安,李翾掀开眼皮,眼底一片清冽,好像刚才的烦躁从未来过一般。 她看了白苓一眼,柔声安抚道:“怕什么?这才到哪里,收拾一下,梳洗就寝了。” 白苓的不安,李翾当然明白,那些大臣了写那么多折子,傅祁州都不听,但凡傅祁州与她传出一丝流言来,她跟前无子,又还年轻,那帮人能把傅祁州拉下皇位吗?不会的,只会想着如何处决了她,将她千刀万剐,到那个时候,他们会忘记傅祁州以往所有的荒唐,只当她是祸根! 这样的下场,她怎么会想不到? 早做打算就是了。 * 万府老宅寿安堂内,老太太独自用了晚膳后就在前院凉亭内坐着等万之褚,他回府时已经很晚了,一踏进府便看到了亭子内坐着的老太太,他疾步走了过去。 如今已是初秋,白日里有太阳尚还暖和,但晚上起露凉,着了凉又逢换季,最易生病。 “祖母。” 老太太听见他的喊声转过身子来,漆黑的眼眸在昏黄的灯光里泛着暖,她笑道:“回来了。” “嗯。”老太太应着问道:“要坐会儿吗?” 万之褚摇了摇头,伸手去扶老太太:“回屋去吧,起露了,当心着凉。” 老太太说:“这个季节,正舒服呢,不冷不热,你吃了没有?” 他回:“吃了。” 老太太笑了笑,“吃了什么?” “吃了碗馄饨。” “和六娘子?”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老太太唉哟一声,拍了他背一掌,“她来寻你了,你就带领着她在老街口吃碗馄饨?” 万之褚有些尴尬,懵了片刻,只听老太太道:“是不是一会儿就吃完了,吃完她就回去了?” 他没有说话,老太太又问:“没有再吵架吧?” “没有。” “没吵架就好,慢慢来。” 万之褚应了一声,扶着老太太慢步朝寿安堂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