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以为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百两黄金算什么,竟然要赔上他爱徒的性命么! 不善言辞的施剑臣进退两难地被自家师父抓着衣袖痛哭,口拙地安慰着,最后无法,只能拉开身后马车的帷幕,露出一车黄灿灿的金子,把掌门人激动得直接晕了过去。 冼方平却是跑没了影,听西域来的商队说,她似乎在苗疆修炼巫蛊之术,恐怕再一次现身又会掀起腥风血雨。但陆子元却不以为然,微妙地觉得,她大概只是因为感兴趣,便去了。毕竟,她一直是个率性而为、任性自负的家伙。 * 华山之巅,施剑臣迎风而立,衣袂飞扬。他听着风吹过耳畔,脑海中闪过贺洗尘拿着树枝指导他剑法的回忆,身体忽然一动,手持长剑,一套华山剑法耍得出神入化,其中蕴含着几丝奇妙的神_韵,让人看了不禁头晕目眩。 小童等他练完剑,才恭恭敬敬地上前说道:小师叔,盟主给您寄了一封信。 施剑臣接过信封,一目十行读完后,便对小童说:告诉师父,我要下山。 又是一年八月十四,岐枝馆的试题迟迟未出,倚春楼依旧热闹非凡。顶楼上五人齐聚,陆子元倒是没想到冼方平会出现在临安府,一问才知道她毒功有成,下一步想要去万剑山庄偷学剑法。 偷学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 我话都已经明说了,便看看万剑山庄是不是虚有其名,防不防得住我。冼方平喝了一口竹叶青,看向东亭,今年的酒不错。 东亭淡淡一笑。施剑臣和哑女不发一言地啃着糕点,像当年两只没长大的兔子。 陆子元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着东亭说贺洗尘的坏话:你不知道,当年老贺他想出了什么阴招,竟然要用迷魂术这等旁门左道之术让你判他为胜,你说无不无耻?下不下流?也就那个冼方平和他有的一比! 冼方平斜眼冷笑。 却忽听楼下一阵喧嚣,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无不无耻、下不下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背后说人坏话是最无耻下流的,被当事人听到了,那便是愚蠢透顶的! 屋内五人齐齐一窒,陆子元推开窗户宽阔的大街上十辆马车排了长长的队,十匹枣红色的纯种骏马毛发整洁,英明神武极了。人们躲避在两旁,指指点点地讨论着。领头的马车上,俊俏的年轻公子盘坐如松,脸上似笑非笑。 靠!你什么耳朵!陆子元不顾形象怒喝。 贺洗尘笑嘻嘻:顺风耳,服不服? 服你个头!陆子元一阵无语,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踩着窗户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贺洗尘车旁,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早就打你一顿了! 你这话说了没一千也有八百遍了。贺洗尘挖了挖耳朵,一点也不生疏地冲他张开双手,帮个忙,动不了。 陆子元见状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回过神一想,怎么又被他支使了,不禁郁闷地皱起眉头。 贺洗尘朝探出窗户的四人挥手:我回来了。 东亭又哭又笑的,这些年只是书信来往,猛地出现在她们面前,她突生惶恐难安之意。哑女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要不是被施剑臣拦着,也想和陆子元一样跳下去直接去到他面前。 哑女才不怕摔呢,不说贺洗尘瘸了,就是瘫了、死了,也一定会接住她的! 近些年来越发冷硬的施剑臣也不由得弯起嘴角,冼方平却只是哼了一声,心想学完万剑山庄的剑法,便把陆子元挑下马,当一回武林盟主也不错。 幸好赶上中秋了。 还走吗? 暂时不走了。 丫头,黄金给你带回来了,十车,拿回去慢慢玩。 下次要走便带上我吧,我不想一直待在倚春楼。 行也带上丫头。 我也 武林盟主就别想了。 靠!歧视武林盟主啊? 就是歧视,咋地? 那一招平沙落雁我还有些不懂。 是么?明日耍给我看看。 你的武功很好?来比划比划。 别,我一个瘸子哪比得过教主您。 几个人拌着嘴,岐枝馆顶楼的卷轴忽然刷地打开,上书【剑】。围观众人哗然,顿时摩拳擦掌打算大展拳脚,上一次东亭没有属意于谁,这一次只需分个胜负便行了。 要不,我们先把这比试赢了?贺洗尘手指微动,看向施剑臣。 正有此意。施剑臣仔细吃完最后一块糕点,三尺青锋从剑鞘中滑出,雪亮的长剑照清众人的眉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