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的力量,所有的一切就都犹如空中楼阁,随时都有崩解塌陷的危险。 忽然间,他猛地眯起眼睛,死死盯住了前方远处的某个地方,脸上也随之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有意思,确实很有意思。 他才刚刚胡思乱想到这里没有一间房屋可供斧劈砍伐,下一刻就相当贴心的给他弄了一间木屋出来吗? 如此说来不过去劈了它,就对不起他手上一直拎着的这柄斧头。 松了缰绳来到近处才看到,除了那间孤零零的木屋之外,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木屋门前,似乎正在那里玩沙子泥巴。 顾判将斧头隐入虚空,又靠近一些后仔细观察。 背对着他的应该是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手上拿着一把半尺长的小铲子,确实是在那里挖沙子堆土玩耍。 他收回目光,抬头看了眼月亮的位置。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并不正常。 就算是没有异闻事件,就算真的是一户住在官道边上的百姓人家,也不会在后半夜不睡觉,放任自家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撒尿和泥,铲土挖沙。 那么,还是先砍上一斧头再说吧。 在这样的一种极端的环境下,这间屋子和这个小男孩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对方是真正活人的概率,基本上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可惜自从他在黑暗中醒来之后,不仅仅所有功法消失,就连斧头一直都处在恒定发热的状态之中,导致了他完全无法通过斧柄的温度变化来判断,眼前的木屋和小孩到底是不是异闻生灵。 顾判深吸口气,将脚步放到最轻,缓缓握紧了刚刚显形的双刃大斧。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真的是一个小男孩,因为晚上睡不着觉偷偷跑出来玩沙子,那他为了自身性命的安全起见,也是要先划上一斧子再说,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可以考虑。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仁慈与大意,都有可能会变成缠绕在自己脖颈上的绞索,轻轻一拉便会收走自己的性命。 不知道为什么,顾判忽然发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越是靠近那座木屋,双腿就越是沉重,每朝那个小男孩靠近一步,冰冷压抑的感觉就增加一分,到了最后的一丈左右时,以他的力量都有些抬不起腿的感觉。 月光和星光悄无声息黯淡下去,四周是一片漆黑,阵阵阴风渐起,似乎还夹杂着一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听上去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顾判皱起眉头,想起红衣曾经提到过的,它能够被发现,却无法被杀死,而且在那片地方,会莫名有种压抑的感觉…… 所以说,他现在所面临着的,就是莫名奇妙的压抑感觉,也是她口中的古怪异闻事件了么? 那么,他很想知道,无法被红衣杀死的异闻生灵,在面对着他手中的三级打野刀时,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情况。 终于,顾判一步步来到了木屋旁。 现在这个小男孩就在他的身前,仅有三步的地方,仍然蹲在地上堆着沙土,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后面有一个人拎着斧头悄然靠近了过来。 小男孩一直背对着顾判,他看不到小男孩的脸,小男孩也看不见他的人。 顾判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在最后一刻放弃了直接抡起斧头砍下去的想法,而是温和平静问道,“小朋友,你是谁啊?把脸转过来让大叔看一看好吗?” 纵然对方是异闻事件的生灵,那也要先尝试着看能否交流一二,也好从中获取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小男孩依旧在一下下铲着沙土,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顾判笑容不变,甚至比刚才还要浓郁了几分,“小盆友,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这次小男孩终于开口了,背对着他,奶声奶气回答道,“我在玩沙土啊。” 顾判摩挲着从醒来一直都在发热,却没有其他变化的斧头,低低叹了口气道,“这是你家吗,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睡觉呢?” “我回不了家,所以只能在这里玩沙。” “为什么回不了家?” “父亲和娘亲想不起我了,他们不要我了,大家也都想不起我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