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秦这个人而已。 “年纪……不算小,”齐楚一手支着下巴,“但也不算大。”他想起上次在松间院,钟秦全身上下都很素净,只在颈上戴了一颗珍珠。 “有珍珠吗?珍珠的首饰,”他想了想,“胸针最好。” “珍珠胸针……”沉崎晃着茶杯,大脑快速运转着,他对过手的每件东西都有记忆。 “还真有一件!”他一拍大腿,“你等等。” 齐楚在客厅坐着,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沉崎回来时手里捧着一个白底珐琅彩的小钿盒,递到齐楚手里。 “孤品,1910年法国的东西,现在这种工艺可难找了。” 齐楚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但他打开盒盖时的确被里面的东西惊艳了一下。 这是一枚兔儿望月的胸针,长不过五厘米,但细节处却极精致。兔子的头尾四肢用碎钻密密拼嵌而成,在手间一动便光华流转,身子上则镶了一颗椭圆形的巴洛克珍珠,这只小兔子团着身体仰头向上看着胸针另一侧的“月亮”,这一边工很费,那一边却极简单,只用爪托镶了一颗指甲盖大小浑圆的白珍珠。 他想起两次见到钟秦,不是在喂猫就是在看松鼠,她应该很喜欢这些小动物吧。 “这颗是古法切割的红宝石,看这切面,这火彩。”沉崎指了指兔子的眼睛。 “过去没有电动切磨机,那时候的工匠都是用钻石碎屑打磨红宝石的。” “这种东西当时都是贵族家里流传的,光这兔子身上的钻石就用了将近八克拉。” 齐楚轻笑一声,1910年的法国贵族也知道玉兔?他对珠宝了解不深,但这几年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慢慢有了眼光。 那颗大珍珠的珠光几可照人,还有嵌珠的手法,这东西根本就是现代的。但这也没什么不好,他本来也不想把别人戴过的东西送给钟秦。 他把盖子合上,递还给沉崎,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想要vintage,有没有新东西?” 沉崎还在一旁滔滔不绝讲着镶钻手法,闻言被呛了一下,“这……这个,1910年,也不是很旧……它保存的好啊!你看珍珠的光泽跟新的一样……” 齐楚也不答话,只是笑着看他。 “多少钱?”他终于开口。 沉崎松了口气,心想以前竟然小瞧了这个俊俏哥儿。 他伸出叁根手指。 这人虽然惯是满嘴胡诌,但做生意还算公道,不然也不会在几个圈子里都立住了口碑。齐楚拿出手机付了钱,把那只小盒子塞进了上衣里面的口袋。 “那件东西怎么样了?”他临走时问沉崎。 “放心,已经放到拍卖行了,下月五号开拍,价格不会低于那个数。”说起齐楚托他的正事,沉崎倒是很严肃。 “那就拜托沉老板了。” 齐楚跟他道别,沉崎把他送到门外。 他站在上个世纪的老巷子里,身后是破败的砖墙屋瓦,如同丑陋的贝壳里捧出一颗宝珠。沉崎想到方才他看胸针时难得缱绻的神色,心中忽然一动。 “等等。”他忽然叫住齐楚,然后扭头进了院子。 沉崎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几枝半开的梅花。 “买一送一,拿回去插瓶很香的。” “多谢。”齐楚笑着接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