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脸都写着单蠢,一看就没不知道世界的邪恶。 傅挽满脸含笑,二话不说将手里的烧酒递到他唇边,语气带着点逗弄,“我觉得很好喝。” 于是单纯的少年真的接过了傅挽手里的烧酒,低头咕咚灌了一口。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格外苍白古怪,下意识抬起脸看向傅挽。 傅挽大笑。 竹下意识是想要吐出来的,但是看着她笑得这么开心,皱了皱眉,迟疑着将一大口烧酒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犹如刀割火烧。 第一次喝酒的小孩脸色苍白,觉得口中喉咙中都疼得古怪,像是火烧。但也是一会儿,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变得更为失去焦距,茫茫地看着傅挽,苍白带着伤疤的脸上染上一点晕红。 傅挽还在笑,“你这么单纯,日后如何保护我。” “我会努力的。”竹闷闷地道。 他觉得脑子晕乎乎的,很是不好受,但是除此之外又莫名从心底生出一点兴奋感来。上次这种兴奋感,还是养伤的时候夜半醒过来,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池翎。 竹忽然有点喜欢这种感受,于是伸出手再次捏住了那只粗陶碗。 但是他才碰到碗,傅挽便伸手将那碗酒拿了回去,一口将碗里的酒全都饮尽了,这才看向他,“小孩子家家的,只能尝一口。” 竹有点惋惜地看了一眼烧酒,随即收回了目光。 傅挽就着烤鸭和花生米,自饮自酌,粗陶碗里装着的劣质烧酒其实并不好喝,但是对着池翎有种莫名的吸引,只要一喝便觉得莫名很是好喝。 可能这便是酒瘾吧,傅挽想着。 她不让竹喝酒,竹便老老实实在她身边坐着,看着她一碗一碗地喝酒,豪迈潇洒里带着点江湖少女才有的飒爽媚气。 “好了,走吧。”傅挽克制住了自己,喝完了酒没有再要,起身结账走了。 网上的街市也很是繁华。 傅挽带他出来其实也并不只是为了吃饭,毕竟血月教肯定少不了教主的饭。她之所以带他出来,是因为他马上就要被她送去当杀手了。 而作为一个杀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活在阴影里。 等到他的伤养好了,届时他便再也不能活在白日下,注定了行走在暗处,双手沾满血腥,一辈子不能回头。就和池翎一样,一辈子都不能回头。 傅挽带着竹,步子闲散。 路边有很多小摊子,卖的都是些小东西。 竹现在才十岁,也是个小孩子,傅挽想着,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路边上。 不多时,她便看到了一只草蚱蜢,花了一个铜板买了过来,递给竹,“喏,蚱蜢。”小孩子下意识接过来,傅挽又看上了糖人,她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 “老人家,给我们两个人捏一个。”她看了看那个丑不拉几的糖人,颇为自得地扬了扬下巴,“照着我的样子捏一个。” 老人家笑起来,抬眼看了傅挽一眼,“好嘞,小丫头长得俊俏,捏出来的也好看。” 于是傅挽轻咳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的屋檐上,唇角翘了翘。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