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到他要来这么一出,临行前向黎总管要了些点心揣着,“你以后不会天天都这样吧?” 九枝顾不上和我说话,认认真真地吃着点心。 如慧和尚在一边饶有兴味地看。“师傅怎么会同妖扯上干系的?”他问。 我心想他是和尚,所谓四大皆空,告诉他该无妨,就把我和九枝的事,大致和他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如慧说,“看来师傅是天降大任,命中注定要下山匡扶正道的。” ……不至于吧? 我就是想赚些钱而已啊。 “话说回来,”如慧和尚又问,“今日在府中,师傅是如何察觉,宋家夫人死于非命?仅仅靠那两株花么?” “要不你还是叫我有灵吧,喊我姑娘也行……”师傅师傅的,听得我头大,“如何察觉……我只是觉得奇怪,宋夫人新丧才不久,宋问远又表现得好像很挂念的样子,但我在府里看了一圈,都没看到有什么祭奠她的物事,仿若这人就没在过一般,你的心上人走了,你会放下得那么快吗?” “贫僧自是不知道,失却心上人是什么感觉,”如慧说,“不过姑娘所言极是,是否真有牵挂,骗不了人的。” 我三人一时无话,径直出了城。宋夫人的坟地在城东荒郊,眼看快要走到,九枝忽然“咦”了一声。 “娘子,有人。”他说。 有人? 不对,分明是妖。一股妖气隐约从不远处传过来,而且是……有些熟悉的妖气? 我紧赶两步,果然看到一个男子的身形坐在一面墓碑前。他的模样我没见过,但他那双黝黑的吊梢眼,我可太认识了。 是那个狐妖。 六 “你来了?” 狐妖一开口就听得我一愣,这声音……明显是女子的声音啊。 “你……”我张张嘴,说不出话。 “啊,我是雌狐。”她说,“之前的声音是装的。” “那你现在——”我指指她的脸。 “以男子的形象行走世间,总归方便些,”狐妖说,“学男子的声音,言必称老夫,也是因于此。说来可笑,世人见你是女子,便多有轻慢,换成男子,就忽然把你当人看了。” ……说得好对。 “对了,我名唤瑶卿,”狐妖说,“自己起的,卿是’卿卿我我’的卿。” “你念过书?”我问。 “好歹是活了这些年了,”瑶卿答,“简单的识文断字,还是可以的,年纪小的时候,在江北也和几个姐妹一起,偷跑到私塾外听过先生讲课。” 我忽然很佩服她。她真是我见过最文雅、最好学的妖怪了。 “那姓宋的,如何了?”瑶卿看着面前的墓碑,问。 我笑了笑。 “还活着,但估计不久就要疯了。”我在瑶卿身边坐下,给她讲了讲她离开宋府后,发生的事。 瑶卿点点头。“你比我想得要狠一些,”她道,“不过你未见过宋家夫人,是如何做出她的魂灵的?” “嗨,脸上多蒙些血污就是了,”我说,“宋问远怕成那个样子,哪还有心思去分辨究竟像不像他夫人。” “倒也是,”瑶卿说,“那你想知道宋夫人的模样吗?”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瑶卿拉起我的手,放在石刻的墓碑上。“如此,便可以见到了。” 我起初还是稀里糊涂,但手触到墓碑的刹那,忽然懂了她的用意。 许是还有执念未尽,这墓碑上,竟残留着些许宋夫人的记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