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先帝为何始终对父亲的事情避而不谈,又怎么会亲手揭开这道疤,给自己的父亲在青史上留下那样不光彩的一笔呢? 白黎说:所以你故意去寒山,就是为了找个引子揭开这件旧案,可你的计划是什么,又如何笃定陛下就会按照你的意愿来呢?他以前不愿意做的事情,难道现在就会愿意做了吗? 叶庭澜不慌不忙喝了一口粥,说:先帝的儿子孝顺,难道叶风行的儿子就不孝了吗,纵然他对我有千万恩情,也不能让我在这件事上妥协,我必须要逼他一逼。 如何逼? 我去了寒山,陛下不会不知道,如果他对此事不加理睬,自然会有御史上奏,说我此行不妥,你知道,这朝堂上盯着我的人可不少,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做出交代。 于是他做出了反应,他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可是朝廷二品大员,要处置我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说法,但是他有吗?他把我软禁了起来,只等最后的判决,那么判决的依据是什么呢,因为我祭奠了罪臣吗,若是这样,那先帝当年重判的那件案子该怎么算呢? 他现在只能软禁我,因为这是一件两难的事情,他还没有想到办法。 白黎疑惑道:可你如何能笃定他不会胡乱找个别的理由把你判了,他会不杀你? 叶庭澜笑道:陛下最重法度,不会乱来。 白黎又问:既然去一趟寒山就能将陛下逼成这样,你为何不早些时候去,偏要等到现在? 叶庭澜轻笑一声:年初你见过陛下,有什么感受? 白黎想了想,说:年纪很大,身体似乎不太好,但是脑子很清醒,眼神犀利。 叶庭澜点点头:观察地不错,如你所说,陛下老了。 老了? 是啊,若是在他盛年之时,我做这样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废了我,再寻一个得力心腹出来,可是现在他老了,我也成长起来了,他就会发现我的位置已经无人可以替代,我手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他人做不到的,而且他想要的太平盛世还没有到来,这项工程极有可能要等到下一位皇帝继位之后才能完成,他也要为自己的后代考虑,哪些是肱骨之臣,哪些人绝对忠心,哪些人能成事能做出贡献,他都要考虑。 他还要考虑二殿下的心情。 白黎恍然大悟:对哦,如果是二殿下......那他绝不会允许你出事! 叶庭澜笑道:所以我选了这个时机,本来是算无遗策的,直到我在寒山上看到了你。 他捏捏白黎的鼻子,说:我本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陛下若是发现动不了我,想转移怒火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他也找不到人呐,可是现在有了你,就不一样了。 你无官无职,实在太好拿捏,你若乖乖待在澄州待在京城,我尚且可以让人提前把你接来,也可以说不知者无罪,就算他把我软禁了,我也可以把这些事情一一说给你听,不让你担忧,可是你出现在了寒山,出现在了叶家祖坟前,那你就不能再算是无关之人,陛下就有了处置你的借口。 所以你只能不理我,是想让人觉得你已经不要我了,我对你无关紧要,白黎红着脸说:你是在保护我吗? 叶庭澜无奈笑道:可是你呀你,一路跟着我到了京城,为我四处奔走,我真是...... 他亲了亲白黎的额头,说:我真是既心疼,又无奈,不过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处置这些事,不会让你出事的。 白黎靠在叶庭澜怀里,小声说:对不起哦。 叶庭澜摇头,搂着他说:你不需要道歉,是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些主动把一切计划都告诉你的,而不是私自为你安排好一切,惹你担忧,惹你心焦,惹你难过,对不起啊小白,真的对不起,我向你保证,再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白黎眼睛里似是进了沙子,揉了又揉,小声说:你没有不喜欢我,我就很高兴了。 叶庭澜抚摸着他的背:怎会不喜欢你,怎么可能,我就算是不喜欢自己了也不会不喜欢你,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小白,是我的情郎,怎会不喜欢。 他说着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两人太久没有亲昵,一时间都有些难以自控,意乱情迷,在坐席上吻得气喘吁吁,叶庭澜勾着白黎的手指说:今晚微风不凉,月色暧昧,白小郎君可愿与我去那青纱帐中,听我诉说心中思念? 叶庭澜的青纱帐岂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只要进去了,就少不得一番香汗淋漓,少不得轻声求饶。 许久之后,白黎趴在叶庭澜膝头大口喘着气,他眼角红彤彤的,闪着亮晶晶的水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