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风行战无不胜, 在他的守护下边疆十年平安, 但是某天京城却突然传了他进京,之后便被扣上了一顶欺君的帽子,又查出家中藏有私兵未向兵部报备, 惹得龙颜大怒, 判了满门抄斩, 亏得叶庭澜年少,从小养在宫中, 又有二皇孙死命相护, 才为叶家留存了一丝血脉。 后来天子顾念旧情,赏了全尸, 叶风行的尸身被送回汾州,与夫人合葬在城外寒山之上,最开始的两年当地人还时有祭拜, 后来来了新的驻守将军,处置了一些祭拜的人,便少有人去了。 管他英雄还是将军, 都比不上自己的安稳日子重要。 白黎不想去细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买了些点心肉食酒水,带了些香火纸钱,只带了白顺,两个人去了寒山。 寒山此时倒是青绿一片,多是些胡杨松林,稍有大叶子的娇花嫩草,白黎跑了半座山,采得了一大捧山花,与树木枝叶相配,做了一大捧手捧花,是白记苗圃最好的手艺。 他提前打听了位置,这会儿一路还算顺利,只是找到那块坟茔之时,心中却是酸楚一片,眼眶浸湿。 想过那坟茔能有多简陋,却没想到竟然能简陋成这样。 不过是三五坟包,黄土上长出了青草,几块木板歪歪扭扭,上面简陋写着叶公文啸讳风行之墓,旁边则是他的妻子叶夫人的坟茔,那木板被风吹日晒近二十年,字迹隐约,半截子都腐朽了,后面那些坟包甚至连主人的名字都没留下。 白顺屏气站在一边垂手而立,白黎拿了铲子,亲手为两座坟茔添了土,又把木牌扶正,取了笔墨将上面的字迹一一描过,把那束花放在了叶夫人的坟前,叶风行的坟前则放了一壶烈酒,白黎倒了两杯酒,洒在坟前,轻声说:你们受苦了,你们的孩子祈安平安健康,如今生活富足,还有了我。 我是他的爱人,初次见面,希望不会让二老失望。 他在两座坟茔前摆了蜜饯点心之类,叹道:祈安他不方便前来,以后我便替他常来看您二位可好?我带了许多纸钱元宝,你们安心地过好日子吧,以后若有所想所需,也可托梦与我。 我虽是个男人,但我是真的很爱你们的孩子,我将一辈子对他好,挣的钱都给他花,宠着他,惯着他,永远不欺骗他,不伤害他,不背叛他,同生共死,绝不负他。 我做饭好吃着呢,还会养他最喜欢的花,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放心吧。 他又往地面上洒了一杯酒,听见白顺在身后轻声唤他:小爷...... 白黎背对他摆摆手: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你别急。 白顺无奈,又唤了一声:小爷...... 白黎不悦,蹙着眉头转过身,说:我说了我有好多事情要告诉...... 转身刹那,一个素色身影如同鬼魅映入眼帘,他猝不及防,浑身冷汗刹那间湿透衣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一堆纸钱之中。 他惊慌失措,心神震荡,仿佛做贼心虚般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人,不知该做什么辩解。 好半天,只挤出一句话:你......你怎么在这里? 叶庭澜面无波澜,就这么看着他,淡漠开口:你在查我? 白黎连忙摆手,跑过去辩解道: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替你做些事情而已。 他的手指已经碰到叶庭澜的衣角,若按照往常他们相处的习惯,叶庭澜一定会顺势把他拉入怀中好生亲昵一番,可是这次叶庭澜看他的眼神却仿佛是个陌生人,他往后退了几步,侧身让开,避免了两人的接触。 白黎张了张嘴,悲伤夹杂着巨大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把他脸上的血色洗刷地干干净净。 他果然是不喜欢的。 白黎心知自己这次确实做的不太妥当,内心有愧,他喘着粗气,用乞怜的眼神看着叶庭澜,小声地说道:对不起...... 叶庭澜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依旧只有冷漠,他一言不发,转身便走,白黎想要追上去,却被他无视,他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也没认识过白黎这个人,自顾自地走下山去,徒留白黎一人在身后泪水涟涟,惶然失措。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山去,只见大队的官兵在山下集合,中间一顶宽大软轿被六个轿夫稳稳抬起,前面有两队官差开路,后面有四列官兵护卫,好大的排场。 白黎认得那顶软轿,并且极为熟悉,他知道那顶软轿里铺着厚厚的羊毛毯,用的是最细腻的羊毛,一点都不扎皮肤,还知道那软轿里的矮桌是梨花木做的,边边角角都磨成了圆润的形状,不用担心磕着碰着...... 软轿里用的是御赐的龙涎香,摆的果子糕饼定是最新鲜可口的。 只是这一切,都似乎与自己无关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