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今晚他先是被白微影强行点了哑穴,而后便一直躲在阴暗的角落中等着什么人,再到现下发生的这系列变故,无一不在提醒着江粼一个事实,那便是: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江氏都不曾对他有过半分的心软和留恋。 意识到这一点的江粼更是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的恨意和不甘交织,但仍旧保持着最后的疑问和理智,“据我所知,那白府的夫人,可不是江氏的模样,或许,这是你们的诡计 。” 江粼的话音刚落,白微影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梢处的笑意带着嘲讽与怜悯,“江粼,你能做人皮-面具掩藏真实容貌,怎的旁人便不行吗?而且,你不是通晓药理吗?应当也是知道,这人也是能够换脸的,如此,你还觉着这相貌能够成为那所谓的评判标准吗?” 江粼哑然,所有的侥幸都被无情地戳破,编造了十多年的,自欺欺人的谎言,也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的讽刺。 良久之后,江粼半垂着头,声音低沉,透着蚀骨的冷意,缓缓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要你,在明日时,亲自当着我父亲的面,揭发当年江氏犯下的罪行。”白微影轻启红唇,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含任何的起伏,如若地狱归来的索命使者一般。 “好。”江粼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一滴浊泪自眼角流入鬓发之间,消失不见。 尘封的真相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而江氏自以为绝了后患,却没有料到,这是她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最后的时日。 翌日,白文武刚下朝,便在府门口遇到了花影,他见着花影,还有几分奇怪,“你在这儿待着做什么?可是影儿找我有事?” 花影先是对着白文武福了福身,而后才垂眸道:“正是,姑娘让您去一趟祠堂,她说有话要和您说。” 白文武闻言,更是讶然,好端端的,白微影为何要让他去祠堂? 但惊讶之余,白文武还是按照花影所说,抬脚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待走到祠堂的台阶之下时,白文武望着那个跪在蒲团上,虔诚跪拜的身影,不知怎的竟是在心底生出了几分慌乱。 就好似即将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一般。 白微影听到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头也未回地说道:“爹,你来了。” 白文武“嗯”了一声,撩起袖袍,在那香炉中上了三炷香后,才出声道:“影儿,你唤我前来,是所为何事?” 白微影答非所问道:“爹,你还记着娘长什么模样吗?这么多年,你可曾思念过她?” 白微影有关白母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她三岁的时候,那时的白母温婉美好,善良谦恭,与白文武也算是琴瑟和鸣。 只是到了后来,江氏进了门,所有的温存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如今,白微影唤白文武前来,便是想要当着白母的牌位,为她讨一个说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