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窗开了,乒的下把我惊得一呆。窗外无风,连辆过往的车都没有。 我下意识看向狐狸,他也在朝那方向看,目光闪闪烁烁的,似笑非笑。 突然感觉手腕疼了起来,那种在林默家走投无路时感觉到的疼。我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而铘和狐狸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点,甚至没人注意到我手腕上那串珠子在隐隐泛红。 我悄悄握了下拳头以舒张血管,可是疼痛更加厉害了,急剧收紧的链子把我手上的动脉勒得突突直跳,跳得让我太阳穴都胀了起来,我不由自主低哼出声。 “呵呵……”这同时窗外一阵轻笑荡了进来。随即荡入的,是一把鲜红色的头发。 红得像火一样张扬的头发。 在我还没能看得更清楚的时候一道黑影陡然间从窗外滑了进来,轻轻飘飘,像只凭地而起的大鸟。然后风似的一卷,在窗台上消失了。 只留道话音在客堂里游荡着,就像他出现又消失的身影,很妖娆,很干净。 他说:老狐狸,结界弱成这样,连那种东西都可以随意出入了么。 他还说:梵天珠,改天……我们再来会会。 他是谁,后来每次问起,狐狸总是打着哈哈随口就胡混过去,铘则干脆无视我的话,他总是很清楚怎样能让我最心甘情愿地闭嘴。 一来二去,我也就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每每想起艾桐,想起张寒,想起那件嫁衣,心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有些话我一直没说出口,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自己没有那资格去说。 我觉得狐狸可能从头到尾都是知道那个蛊的厉害的,甚至艾桐的死,聪明如他,只怕也是早就预料到的。只是为什么在还可能来得及搭救她之前,狐狸不干干脆脆地伸一把援手呢?只那么不咸不淡地教我一些,最终连隔靴搔痒的用处都派不上。 可是这些话我一直没对狐狸说。 妖怪没有插手人命运的责任。很早以前他就对我这么说过。生也好死也罢,那不过是浮云一片,看淡也就如此。可是你横加干涉,反倒逆了天的转盘。而同天斗,没个佛法金身,小妖怪锉骨扬灰都担不起那责任。 所以,狐狸那么做,也是仁至义尽了,我没有权利责怪他些什么,哪怕他早在事情发生前洞察了一切。 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 看得到一切别人看不到的,却做不了自己想做的。 有时候想,如果我真是铘嘴里那个神主大人,该多好。千年前,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而千年后的现在,他在我这样的人身边,又是怎样的不甘。 可是我该怎么办。 这些话我都不能说,只能在心里想。想得有时候心里会隐隐发疼,然后在狐狸每一次“哦呀,你小白”的调侃里嘴硬地顶上一句:你个大白。 我真的很没用。 我也真的命犯孤星,克尽身边的人。 如果艾桐当时不来找我,她会不会能活得更久一点? 这问题想过一次,以后不再有勇气继续去想。甚至,我没有那个胆量去她的坟前给她上香。 而这个依旧只能在自己心里想想。 我能向谁说呢。 谁能听我说呢。 而我自己命运的结果又到底会是怎样。 全文免费阅读 282.《黄泉公子》 你有没有听说过黄泉公子? 狐狸说,它们是堕落在阴阳两界的夹缝里一些奇怪的东西,通常总是行走于活人和死人的界限边缘,因此你无法断言它们究竟是鬼还是怪。 你有没有见过黄泉公子? 见过。有好长一阵子,我为了它们常常会失眠,现在不再失眠了,可是每当我不小心又看到它们闪过的身影时,总琢磨着……不妨说说它们的故事好了。 ****** 艾桐和张寒的事发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去回忆和她一起时的那些过往。心里总觉得很愧对于她,那种明明可以预防,却偏偏眼看着一切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结束的罪恶感。 而每每这么说起时,狐狸总是很不以为然。在他非同人类的大脑构层里,觉得我这种难过很没意义,他总说:“我都不晓得你在难受什么,小白,你以为知道什么就可以解决什么吗,你可知道,那天晚上跟着那片绣过来缠着你的到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