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修斯恭恭敬敬地说:那座庄园有神灵庇护,连酒神也只是奴隶。他们扬言要建起一座新的奥林匹斯,将旧的神灵悉数征服。 赫克托尔不信,所有的特洛伊人都不信,他们大呼荒谬。 奥德修斯道:他们已许我神圣的庇佑。你们不信,便将手上的兵刃朝我砍来。我若伤到分毫,说的就是谎言。 赫克托尔的弟弟,小王子帕里斯头一个持枪向奥德修斯挑去。 猫头鹰给特洛伊的军营里刮起一阵飓风。 漫天的羽毛卷起海边的细沙,迷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连赫克托尔也在马背上趴下了身子。他七岁从军,十三年来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 等到凤息沙止,口出狂言的奥德修斯已经不见踪影。 帕里斯不可思议地叫起来:奥德修斯说的难道是真话?奥林匹斯的时代果真就要终结? 赫克托尔望向奥德修斯指给他看的那座山,眉头紧皱难抒。 猫头鹰将奥德修斯带回庄园。 才落地,黑心的国王就嚷嚷:我听说特洛伊人要将全岛据为己有。 方澄穆冲他做个噤声的手势。 阿基琉斯刚刚醒来,好容易又在酒神的法术里睡下。方澄穆唯恐奥德修斯的大嗓门吵醒了他。 方澄穆把奥德修斯领到正厅。 这一天的功夫,手巧的方澄穆又用树藤和木干打了五把椅子。 正中一把稍宽些,背椅和扶手都稍大些;左右四把则窄上几寸。往厅中一摆,颇具江湖气息,就差梁上再悬块写着聚义堂的牌子。 两人依主客位置坐下,方澄穆开始询问:你细细说来,特洛伊人什么想法? 奥德修斯不习惯坐着回答。在军营里,只有主帅一人的位置,其他人都得站着或者席地而坐。他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准备吟唱。 方澄穆猛拍座椅的扶手:坐好,说人话,不许唱诗。 奥德修斯只好克制住自己出口成诗的冲动,坐在椅子上用大白话讲他现编的故事。 他告诉方澄穆,赫拉已放弃了迈锡尼人。如今这位恶毒的天后选择特洛伊人做她的棋子。 特洛伊人渡海而来,正是打算覆灭方澄穆的庄园。 方澄穆隐约觉着这位热心的国王有些不对头。奥德修斯总是冷不丁撞破赫拉的阴谋,冷不丁得知特洛伊人要挑事的讯息,许许多多的巧合撞到一块,实在太像刻意而为。 猫头鹰站在座椅的扶手上叫道 【热心的侠士,请注意你的言行。你将得罪整个神界。】 奥德修斯两面三刀猫头鹰全看在眼里。他是系统不能把话挑破,只能给出些善意的提示。 方澄穆不想与神界为敌。 太阳、月亮、风雨雷电都归奥林匹斯管,得罪了他们准要影响他的庄稼收成。 靠在刚做好的帮主宝座上沉思良久,方澄穆终于想到主意: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正如同他不喜欢奥德修斯的诗,奥德修斯也听不大懂他念诵的古文。 奥德修斯问:神灵还养了猿人? 方澄穆无语半天,从随身带来的书篋里取出本《论语》送给奥德修斯:好好读书。等我以后开学堂没准你还能当个课代表。 奥德修斯看着满纸方块字两眼抓瞎。 方澄穆交待狄奥尼索斯:多酿些酒,我好带去特洛伊的军营。 酒神忙问: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方澄穆拉着他往小酒坊走:你酿酒需要帮手,我造家具需要帮手,将来播种收获还需要帮手,特洛伊正是给我们送帮工来的。 酒神连忙劝阻:你还是别去。战神阿瑞斯脾气暴躁,我怕他伤了你。 你该担心我伤了他。方澄穆暗自想着。 他不提打架的事,只笑着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请他们喝酒,他们总不至于打我吧。 酒神将信将疑。他把埋藏在地底下的好酒悉数挖出,搬到方澄穆简单制作的小板车上。 奥德修斯看着方澄穆和板车消失在山路里,又接着使坏:可惜这几十罐好酒。 酒神不怎么搭理他。 奥德修斯絮絮叨叨:可惜了做好的板车。 酒神依旧不同他说话。 奥德修斯直奔主题:可惜了送酒的人。 狄奥尼索斯终于忍不住反问句:到底哪里可惜? 奥德修斯说:特洛伊人进攻得那么及时,必定在我军中安插奸细,必定得知我军喝酒误事。 狄奥尼索斯追问:然后呢? 他们肯定以为所有的酒都是害人的酒。方澄穆送酒过去,特洛伊人不会觉得他是专门害人的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