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在安阳而不是尽快北上解开巨鹿之围。 与穆晨同样不解的还有项羽和楚军的所有将士,宋义在安阳一驻就是四个月,除在十月他说服了齐将田都和不少义军汇聚安阳,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楚军遥遥观望巨鹿,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十一月来临后,天气陡然转凉,粮草筹措困难,许多士兵渐渐对这种无休止的等待产生了厌倦,有不少士兵甚至在背后开始骂娘。 军心的不稳表现的越来越明显,起初范增还在尽力安稳军心,给士兵解释军队暂时驻扎安阳是为了大局着想,到了后来,士兵们已经厌倦了这种解释,范增渐渐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 对于这些,身为大将军的宋义却仿佛浑然不觉,他每日依旧像是做功课似的把帐下的将军们聚在一起,慷慨陈词,向将领们表白自己不怕牺牲、誓死为楚国效忠,即便是这样,他还嫌不够,还要求将军们要发扬楚军优良传统,奋勇杀敌。 每当这个时候,项羽总觉得宋义像是一只穿着人类外衣,上蹿下跳的猴子,他对宋义的厌恶越来越深,有几次甚至产生了冲上去给宋义两巴掌的冲动。 寒风萧瑟,南方长大的楚军将士很难适应寒冷的北方气候,许多人蜷缩在帐篷里不敢外出,御寒的衣物也没有及时赶制出来,安阳的存粮渐渐已不足以为楚军提供足够的粮草。 宋义再一次像以往的每天一样做完例行的表演,正准备在卫兵的护送下回主帅营帐,早已对他忍无可忍的项羽终于按剑站了起来。 “大将军,秦军包围巨鹿已有数月,眼见赵国即将不敌,而我等却留在这里忍饥挨饿,白白受苦。再过些时日,一旦降雪,冰封千里,我大楚军队再想前进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不若趁现在一举过河,与赵军离应外和,两军夹击,必能大破秦军!”项羽皱着眉头,手按佩剑,逼视着宋义。 宋义冷笑了一声,对项羽摆了摆手:“项将军此言差矣!你只是一味勇武,却不懂兵法,我是想要秦赵两军拼杀到筋疲力尽才挥军过河,到时我等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大将军恐怕不是要等秦赵两军拼杀到两败俱伤,而是惧怕章邯吧?”项羽手按佩剑圆睁双眼瞪着宋义,那样子像是要把宋义生吞活剥了一般。 “放肆!”项羽的话顿时激怒了宋义,他回瞪了项羽一眼,恨恨的说道:“冲锋陷阵我不如你,可出谋划策你还差的远,秦军此时正值强盛,我军冲杀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项将军你还是安稳些的好,最好别在军中带头滋事!” 项羽手按着佩剑,眼睛眯了眯,对面坐着的范增和庄嘉连连给他使眼色,他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哼了一声,转身要走。 宋义看着项羽的后背,冷笑了一声,说道:“将士们打仗的时候,确实要如同虎狼一般凶猛,可是若要有谁胆敢不服军令,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也不论你是谁的后人,一样要依军令砍头!” 项羽猛的转回身,狠狠的瞪了宋义一眼,宋义被他吓的连忙向后退了一步,等到他回过神来,正要发作时,项羽早已冲出了帐外。 天气转凉,驻扎在临清城外的穆晨也遇见了和楚军主力同样的问题,好在他的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一应使用还可以从临清城得到,所以他手下的将士还没有人产生不满情绪。 士兵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但很多人还是冻的瑟瑟发抖,自从驻扎在这里以来,他们还没有和秦军真正意义上的掐过一架,最多也就只是产生过一两次小摩擦,双方伤亡总共加起来还不过三两个人。 秦军很少过河,穆晨也不带队伍到河对面去,双方就这么隔河遥望着。 驻守荒山的日子是苦闷的,好在每天苏凉都会在大帐内摆起瑶琴,弹奏起一曲曲优美的曲子,穆晨和他手下的这五千人过的倒也不像楚军主力那般无聊。 又过了十多天,眼见十一月将尽,原本还只是干冷的天气,如今竟飘起雨来。 衣衫单薄的楚军将士在寒风和冷雨中瑟瑟发抖,可宋义,却还是每天例行任务般的给将军们做着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战前动员。 对田荣当初无视他的请求,拒不派兵的举动,宋义始终有些耿耿于怀,他在这段时间里除了给楚军做些没有营养的动员,私下却将他的外交天赋发挥的淋漓尽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