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的进攻虽然依旧气势凌厉,但士兵的战意却在逐渐消退,很多士兵在向城墙上攀登时开始推推攘攘,希望别人先爬上去,自己则想最后登上云梯。 项羽对楚军的表现看的十分清楚,他知道,如果再继续勉强进攻,根本不可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俯身对身旁的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鸣金收兵!” 这次鸣金,真正松了口气的并不是城上艰难防御的秦军,而是城下一波一波向城墙发起攻击的楚军,秦军的亡命打法已经让楚军士兵丧失了勇气和豪情,他们甚至开始有些惧怕与城墙上的秦军作战。 项羽的军队同样在雍丘城下遭受了和刘邦一样的损失,许多年轻的楚军士兵永远的留在了雍丘城下,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的回到营寨,没有人愿意提起白天的战斗,对所有楚军官兵来说,那不是战斗,而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噩梦! 回到军营后,项羽紧急召见了帐下的所有将军商讨破敌的良策,离项羽誓言破城的日期只有两天了,对项羽来说,若是不能在两天内攻破雍丘城,这将会成为他一生都要背负的耻辱。 “娘的,那些去砍树的士兵什么时候才回来!”在项羽军营中,老远就能听到从大帐里传出季布骂娘的吵嚷声。 “季将军稍安勿躁!”范增抬起手对季布虚按了两下:“想是那些兵士没有找到合适的树木才耽误了时日,明日一早,我再命人去催他们。” “明日过了午后,如果圆木还没有到,我们只有强攻了。”项羽坐在最上首,拧着眉头有些略显为难的说道:“我说过,五日内必破雍丘,明日便是第四天,我们不能让刘邦看扁了我们项家军,可如果强攻,我军将士必然要遭到极大的折损,各位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在圆木未到的情况下以最小的损失来攻陷雍丘?” 项羽的话让大帐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脾气最火爆的季布和龙且也低头不语,他们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实在是没有运筹帷幄的智慧。 穆晨注意到,在大帐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从未说过话的人,其中一个二十四五岁光景,面相白净,乍一看有些像是个文弱书生,可他眼中闪烁着的精芒却出卖了他,穆晨知道,这个人一定练过武,而且武艺还不差。 另一个三十多岁,腭下一撮短须,额头宽阔,一副精明外露的样子。 因为这两个人始终没怎么说过话,项羽也没给他介绍过,而且在行军的时候很少见到这两人露面,所以穆晨并不是太清楚他们的身份。 帐内沉浸在一片沉寂中,二十多岁的将军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按着太阳穴和额头,拇指掐在腮帮上,微微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十多岁的将军则拳头托着腮,迷迷瞪瞪的打着盹,仿佛战斗的胜败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钟将军,钟将军!”范增轻轻唤了三十多岁的将军两声,那将军果然是在打盹,迷迷糊糊中听得有人呼唤,猛的惊醒,木然的看着帐内的人。 “呃,呃,谁叫我?什么事?”他茫然的扫视了一圈帐内的人,最后视线落在范增的身上:“是亚父在唤钟离昧么?” 范增点了点头,并没有追究钟离昧在军事会议上睡着的责任,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做法。 “钟将军,如今离羽儿宣誓破城的日子只有两天,守城秦军却异常顽强,不知将军有没有破城的良策?”范增好像对钟离昧的期望很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钟离昧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会,却什么主意也没提出来,而是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将军:“虞将军,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姓虞的年轻将军毫无提防的被拍了一下,猛然惊醒,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钟离昧:“钟将军,什么事?会开完了?瞧我,这一开会就想睡觉,走,走,走,到我帐内喝两杯去。” 穆晨被这俩活宝雷的目瞪口呆,以前的军事会议上,每次他俩都是坐在角落里,摆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穆晨那时候还以为他们是在思索着如何对付敌人,感情这俩货并不是在思索着如何对付敌人,而是一直在开会的时候睡觉! “哪里,哪里!”钟离昧对年轻将军挤了挤眼,又朝范增和项羽坐着的地方哝了哝嘴,他是想提醒年轻将军会议还没有结束,但他表情做的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