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这样就算了,后来吏部也觉得和自己有关,这么个大项目需要不少得力官员吧? 甚至兵部都想出力,理由是似这种大工程,必定需要使用大量奴隶,甚至会引起百姓的阻工反抗,所以需要保证安定。 “我们的严阁老是怎么做的?” 皇帝坐在西苑的湖边安静的钓着鱼。 边上尤址回答,“严阁老都答应了。” “古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看来也是一朝内阁一朝臣,他初临此位,总是要巩固人心。随他去吧。” 只要事情能办成,对于采用什么办法他是很宽容的。 “就算如此,严阁老也得听皇上的。” “他们说让吏部尚书夏言入阁,你以为呢?” “奴婢觉得老天官与严阁老不是一路人。” 朱厚照笑了笑,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禀报,说严嵩求见。 朱厚照欣然同意,另外还安排了一根钓竿。 这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奸臣阁老终于也在他的手下走到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看他逐渐走进,朱厚照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大概是错觉吧,他看到了一个年轻而有朝气的严嵩向他走来,一直到面前又变成一个老家伙。 “臣严嵩,参见陛下。” “严阁老,你老了。” 皇帝忽然冷不丁讲了这么一句话。 严嵩愣笑了笑,“微臣六十又一,鬓发皆白,齿松骨软,是老了。” “若是朕记得没错,你是弘治十八年中的进士。” “陛下春秋鼎盛,博闻强记,臣,确为弘治十八年进士。” “那一年先皇崩逝,我年仅十五岁,一路走来真是不易,你自那时起入朝,三十五年来算得上是忠心耿耿、兢兢业业,咱们也算是君臣相得吧?来,坐下,陪朕钓钓鱼。” “微臣遵旨。”严嵩是一定要践行规矩的,他坐也只坐三分之一,然后偏头说:“臣蒙陛下不弃,多番委以重任,身为臣子受如此君恩,自是当思如何报答。若还能得陛下一句君臣相得,臣死而无憾矣。” 朱厚照说:“朕不要你死。从刘健开始,朕没让任何一个首辅大臣去死,虽说他们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了位,但朕都尽力保全了他们的身后之名。 朝堂之上,人与人之间立场不同,相互不合,这太正常不过,所谓无党无派,千奇百怪。但朕之所以不杀那些首辅大臣,便是不希望这种不合演变为恶性的相斗。 你是朕心中认可的首辅,不过你行事不够正派,许多人对你是心怀不满的,即便如此,你莫要开恶性相斗的先河,你这个位置坐得稳不稳,不在于他们说什么,而在于朕想什么。” 严嵩手一抖,立时就要站起来,“陛下,臣岂敢如此?” 皇帝则神态轻松,拍打着他的胳膊,“坐下坐下,不要一惊一乍的吓跑了朕的鱼。” “陛下,可是臣有过失之处?” “没有,朕念着三十多年的君臣之谊,所以才和你这样讲,你不要多想。要是过于生分的人,朕就不讲了,免得吓他个半死。” 严嵩心说,您老人家倒是嘴巴会说,岂不知我也被你吓了个半死? 这是天子几十年来的风格形成的,平时看似温和友善,但真的动怒起来的时候,谁求情都不好使。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既然天子是这个脾气,那聪明的大臣自然不敢把温和友善当做是真的,更多的还是觉得天子是比较严厉的那种皇帝。 而且所谓的君臣之谊,大部分人都不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