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乱局中摘了出来,至少他是一个相对忠心的锦衣卫,对于指挥使来说,持续的能感受到这一点很重要。 现在的问题就是张伦了。 正常来说,按照锦衣卫的审问手段,这些没有受过训练又锦衣玉食的商人是绝对扛不住的。 所以敲出一些东西来不难, 难的是后面的事情。 实际上改革的难点从来不在于这些商人,他们能有什么实力与国家机器对抗? 真正在背后使劲的是与商人结合成的一些利益共生体。 他们是官员,甚至是地方上的镇守太监,如果他们暗中拆台,许多事的推行就会受到阻碍,毕竟他们本身就是推行的行政体制中的一部分。 考虑再三之后,韩子仁将自己的属下四人召到密室,说:“扬州的大局你们来主持,本帅得入宫一趟。” “入宫?” “嗯,旨意已经明确,遵旨抓人,这对于咱们来说没什么难度,也不会有人敢于阻挠锦衣卫抓人,就算是王朝需也不行,所以这里并不需要我。不过这个案子已经不仅仅是几个商人的事,我得入宫向皇上面陈。” “属下遵命!” 宋九娘在他走之前,又禀报一事,“缇帅,属下又接获一个线索,不是大商人,乃是民间一些三教九流之辈相互串通进行钱币私造,这案子可否交由属下去办?” 韩子仁点头,“可以,临走之前我再说一句,皇上这次是要用重典,以此震慑宵小,因而凡触及私铸的,一个不可放过!” 第九百一十八章 帝王之术 “二少爷怎么此时回府?” 这会儿还是上午巳时,王府下人一看也知道是连夜赶路的。 王朝需提着步子快走也不看人,小跑般的走下门口阶梯,并问跟着的人,“爹呢?” “老爷正在书房呢。” 正德初年,皇帝曾经惩治过官员不按时当值的恶习,用现代话语表述这就叫旷工。 不过这种事情很容易故态复萌,朱厚照不怎么叫早朝,只是时不时宣人入宫。对于这些官员来说,不耽误皇帝的宣召,基本也没人会找他们麻烦。 这也是王琼今日在家的缘由。 书房里,他眼皮子一抬就知道他的来意,张口就道:“锦衣卫动手了吧?” 王朝需还没来得及说几句问候语,直接被这句话道懵了,“爹你已知道了?” “早就知道。” 王琼正在提笔练字,还注意运劲呢。 早就知道? 这就让人很不满了。 “看来爹也不疼儿子了。” “笑话,你个兔崽子知道什么?”王琼头发白了,眼袋深重,甚至身子骨也不如以前轻快,但是脑子还没生锈呢,“皇上当朝说了锦衣卫在扬州查有所获,你老子我转头就去告诉了你。你当当朝天子是什么人?能随意糊弄?你正是因为不知道,匆忙入京,这才保得我们这一家,你要是早有准备,步步为营,以皇上的聪明,一眼就看明白了。” “爹,看您老这么稳当,是不是有办法?”王朝需就知道事情有转机,又变成笑脸。 “办法是有,却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爹的办法,孩儿肯定听的。” “好。那你上一封请罪疏,把你和你的那些个所谓的朋友的关系交代清楚,丁点儿不许隐瞒。然后,你老子我再卖卖这张老脸……” 说到这里王琼也是叹息,“大不了就是哭上一顿,请皇上饶了你的死罪啊。” “爹!”王朝需没想到是这办法,瞬间有些急了,“你这是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啊!” 王琼没有说话,而是低头完成了写到一半的字。 这个字,他写的是‘心’。 “那么你的办法是什么?”写完之后,他抬头反问,“你要是有不跳火坑的办法,说出来,上刀山下火海,为父为你去趟。” “孩儿不敢。孩儿看到锦衣卫抓人的时候,心中方寸已乱,这两日在路上也没有想到过什么好的办法。但是孩儿总是想着,皇上也不可能真的不留情面吧?” 王琼笑了笑,“皇上虽说铁面无私,但有时候也的确是护短的人。对于自己殿前的狗他是极尽照顾,当年的特别俸禄不就这么来的么?说到底就是免了心腹大臣的贪墨之罪。而对于不是自己人的那些呢,自然是半分情面不留。 现在的问题是,你王朝需是皇上的自己人么?当官也几年了,你考虑过皇上真正关心的是什么嘛?货币改革这件事摆在眼前,你又是怎么看的?你入了这门可有问过一句关于货币改革的事?没有!你是在想怎么通过你老子的关系把你犯的事摆平!不关心皇上的事,却要皇上饶你的罪,哪朝哪代有这样好当的官?!” 最后的一句,有严厉的教训的意味。 “孩儿糊涂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