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那么重要的人被赶走了,大明一样蒸蒸日上。 而如果要真的又需要什么人,那就同意呗。 总之一切都在朱厚照手中。 至于那部分真的将世间名利看成过眼烟云的, 朱厚照也觉得蛮好,至少民间的风气纯粹许多,多一些这样的人散落在各地也能有更健康的引导。 省得一帮投机取巧的野心之辈,装模作样的假扮高人,实际上尽带出一些利欲熏心的徒子徒孙。 而这些高人中,在新都县也有一个。 那便是杨廷和的儿子,杨慎。 杨慎因为他的父亲骤然黜落,所以性情也有变化,他原先得意的皇帝侍从后面来看实际上也是天子一念之间的事。 而他回乡居住以后,倒是创作了不少诗词,在这一带那是有名气的文人。 杨氏除了他们父子,还有多人曾有过功名,也有通过三司会考取得官身的,而且杨廷和当阁老多年,积累的‘特别俸禄’不少,只要不挥霍,日子其实过得还可以。 所以杨慎没了物质条件限制,现在还真的是醉心于诗词之间。 杨府的祖宅在当地也不显得很豪奢,便是一圈灰瓦围墙,正门前是简单的杨府二字,很简单、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 这些年来官府中人前来拜访的也不多,只有少数人才愿意冒着得罪当朝阁老张璁的风险过来。 杨慎交得较多的还是志趣相投的朋友。 不过近日皇子过府便是连杨廷和也惊动了。 杨廷和被罢官以后,虽然声望极高,但他从来不在任何场合说一句天子的不是,反倒是处处维护天子,自揽罪责,因为他自己最是明白正德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载壦入了大门,不久就见到了老态龙钟的杨廷和以及更为成熟的杨慎,“依稀记得当年介夫公海曾教我读过大学,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次我到成都公办,在来的路上就想着拜访一下介夫公。” 杨廷和自觉深受皇恩,因而对载壦非常客气,“二殿下光临,实在是我杨氏当不起的福分。” 杨慎也向他行礼,“二殿下,如今这形势……你真不该来的。” “旁人都怕张秉用,我是皇子,难道怕他?至于父皇,他的肚量我是知道的,绝非小气之人,我来拜访拜访自己曾经的老师,这说得过去。” 载壦说得底气十足,杨家父子也就放下心来,于是邀他入正屋,并差人为其泡茶。 “二殿下,皇上……皇上近来如何?”一坐下,杨廷和便忍不住问这句话。 载壦说:“父皇龙体康健,很好。” “那便好,那便好。”杨廷和脸上带着几分回忆,“陛下兢兢业业二十年,大明终有今日盛景。能有陛下这样的天子,真乃上天保佑、祖宗保佑。” “父皇的功绩自然可远追古来圣贤帝王,我这一路走来所见,也是处处都是庄稼,村庄袅袅炊烟,商旅往来不绝,看起来父皇所说的天府之国,已成现实。” 杨廷和听了这话倒是稍显沉默,没有多说。 不过杨慎却还是直人的性子,“可惜张秉用用人不善,自两年前谢以中改巡抚四川为巡抚湖广,新来的这个姚巡抚,胆子便大了许多。” “用修,勿论国事。皇上圣明烛照、二殿下聪慧过人,哪里需你在此多言?” 载壦听了这话则生出兴趣,“介夫公,你这话可是不妥,若是仍然念着当年父皇的厚恩,就该让令公子将这番话说下去、说清楚,所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初来此地,有些事情也不一定完全清楚。” 杨慎和皇帝关系匪浅,他说道:“父亲莫怪,孩儿还是觉得,只要利于朝廷的话,我该讲还是要讲。” 载壦激动拍腿,“好!有你这句话,也对得起父皇对你杨氏父子的挂念!” 第八百三十一章 浮出水面 二殿下说皇上挂念他们父子,杨廷和和杨慎原本也都不是轻易便相信于人的人。 但裕郡王自成年以来,默默的跟在皇长子之后一直也比较安分老实,人品二字说出口还是让人信得过的。 其实杨廷和也不过是一点心里执念,真要说靠着这个重新起复,他其实不报希望。 年龄呢,倒不是问题,他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虽属高龄,但在皇帝的一众大臣里,七十多仍然活跃于朝堂的也是有的。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