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就是再英明神武,但百年之后的大位,始终是要传之于人的了。 除了这两位以外,贤贵妃所生之子载垚已经十五岁,也已经出落成了一个英气少年,一年前自请入海军学院,眼看着也要出来任事了。 后面的孩子们则相对小一些,顺妃如其其格生的皇四子载基才十二岁,正在宫里带着一群孩子读书呢。 再有,天子对皇子的爵位也有些‘吝啬’,不像前几朝,到了年岁就开始赵王、汉王的封起来。 在正德一朝,载垨、载壦至今为止还只是个郡王爵位,而且还是辛苦办差两年挣来的。 “十年用功如一日,才有如今百五十万移民入川之事。盛世滋生人丁,分一分到这天府之国,于四川和其他省份都是有利的。载垨,这两年为了此事你辛苦了。” 这件事不是很难。 朝廷移民入川也是一项国策了,几年前已经建立起了一套做法,比如外面的人怎么集中、入川以后到各地如何安顿。中间的路上还要小心带领,有时一次就上万人,不能出什么乱子。 因为涉及跨省,所以一直都要朝廷出人,居中指挥调度。 皇子做起来,只要不折腾,略微谦虚、善于学习,也不致犯错,当然,这也不是容易的,少年人立功心切,指不定就闹出什么乱子,还好,载垨记住了朱厚照的教诲。 “这一切都是父皇安排有序,儿臣不过萧规曹随,因而不敢居功。” 天子的眼角有一道细纹,再大的英雄也抵不过岁月啊,他扫过手中的奏本,平静的说:“你是皇长子,天下的尊贵集于一身,可这两次办差你应该明白了吧,在尊贵,这世上也有必须小心应对之事,朝廷的国策都有其道理,不可自恃身份,过于轻忽,否则汉唐宋元的历史也不是不会重演。” 载垨听后有几分欢喜,这是治国的道理。 “是,儿臣多谢父皇教诲。这几次赴四川办差,儿臣于实地查看更能体会父皇的圣意。我大明疆域万里、子民百兆,要想将这偌大的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自然是要小心谨慎,不可任意施为。” 朱厚照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张璁,朕这儿子,不错吧?” 张璁自然笑着搭话,“皇长子器宇轩昂、练达敏捷,是皇上躬身教导而出,自然甚是杰出。” 其实临近正德十六年的时候,他就考虑过继承人的问题。 这是个天大的问题,不能太过随意,帝制之下,皇帝一旦昏庸,那少不了一番动乱。 甚至也有过立太子的念头,但始终决心难下。 正如张璁所言,皇长子载垨气魄足、胆识够,做起事情来呢,虽然偶有虚浮,但毕竟年少,这可以理解。 唯一让朱厚照比较担心的是,载垨似乎只是看起来聪明,屡次奏对之间并无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样一来就是不太有主见。总的来讲,倒也不是不能做皇帝,如果说没有选择的话。 皇次子载壦呢,平心静气,温润如玉,朱厚照老是担心他压不住人。 抬头望向这个孩子,他说道:“载壦黑了一点,但多了几分男子气概啊。” 这孩子有几分书生君子风,他禀报说:“儿臣哪有什么气概,父皇才具英雄气概呢。” 正德十九年初,朱厚照给了他一桩大事——督办西北粮草押运,因为南疆原叶尔羌汗国境内有部落叛乱,所以天子派马荣率领四千人马进剿。 打仗打得就是个粮草,现在看来,皇子坐镇出不了大乱子,载壦干得也不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