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上一夜,事情在京中传开。 不少人最初极为震惊,朱厚照当初是叫这些人各自回衙办事,但实际上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人心已经乱了。 内阁、六部,大小官员说什么的都有。 “……现在还是要想办法见到皇上。”内阁之中,杨一清和王鏊都不讲话,也就只能杨廷和开口了。 他们把人挡在外面,但都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 “入宫面圣的条子当然都递了,但现在都如石沉大海,没有半分动静。” 杨一清面容紧肃,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久,外面来了人,“阁老,宫里的消息,今早靳贵等三位侍从也被皇上撵了出来。” 其实还有第四位,就是杨廷和的儿子杨慎。 这些人在普通人眼里那是前途无量,又是什么文曲星转世啦这类说法,但在皇帝眼中那根本没什么特别,会读书的才子哪里还少了? “皇上……这是真的决定君臣相隔了吗?”杨一清呢喃自语着。 王鏊则道:“阁老,你莫要乱了心志,皇上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弃国事于不顾?” “不错,下官也以为皇上只是愤怒以极。只不过……只不过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让皇上息怒。” 正聊着,外面又传出惊天的消息! “阁老,工部毛尚书自缚手脚,去宫门之前了!” “胡闹!” 王鏊‘唰’一下起身。 这个毛纪就是性子烈,这么闹不是火上浇油吗? 按照道理说,天子有令,不允许他自己到宫门前长跪,不过这个毛纪也真是个狠人。 他回到家中以后,自己脱下官服,然后让人找来绳索,自己给自己绑了,同时威胁那些个侍卫,谁要近身,他就咬舌自尽! 事关当朝要员的性命,其他人当然投鼠忌器。 于是乎毛纪最终得以成行。 而王鏊之所以说他胡闹,是因为一人能行,必是多人效仿,果然在他们赶到的时候,承天门外已经陆陆续续跪了几十人。 他们也不是单纯跪着,而是一边跪,一边哭喊。 大抵是臣某某,忠于大明天下,陛下不能不见我等,否则就活不下去了之类的。 又或者就是对天大叫,说上些太祖、太宗显灵之类的话。 王鏊还没下轿,就听到这些动静。 他立即提醒杨一清,“阁老应当记得当年左顺门之变,这种事于陛下而言无半分作用,万一闹得君臣之间僵起来……最终是逼得陛下不得不采取雷霆举措。当年朝廷损失了吴宽等一众忠臣,难道今日还要再重现吗?” 杨一清当然知道,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唉。” 没办法,再难的局面,他也得接着。 于是他在人搀扶下下轿,走到承天门之下。 与他们一同到的,还有各部尚书,侍郎,反正都在这里了。 红衣服的、蓝衣服的,挤满了视野。 “杨阁老!此番应当如何是好,你给拿个主意啊!” 杨一清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王鏊则已经去到毛纪的边上,蹲下斥责,“毛维之!你怎可如此轻率,如此糊涂?!看你做的好事,这样能解决问题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