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陛下召见一人。” 朱厚照没有拒绝,王守仁往后看了看,随后就是一个小内侍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此人头戴方巾,身穿淡蓝衫,留着‘一’字胡须,四十出头的模样。 “微臣山西提学严毕云,参见陛下。” 朱厚照不认识这官员,但还是知道提学是干什么的,这某种意义上也是地方上的监察官员,“伯安,山西提学怎么叫你给带来了?” “皇上,此事便由臣来回答吧。臣原是弘治十二年二甲进士,十年前就曾听闻王守仁之名。此次也是知道皇上圣旨召其回京,因而在路上等候。” “你等他?为何?” “为了保住一条老命,好向皇上揭露一桩谋逆案!” 朱厚照先前听毛语文提过,所以是有心理准备的,他喝退想要来上茶的内侍,认真道:“起来说话。伯安,你也平身。” 严毕云哪敢起身,他不仅不起身,还在地板上重重磕了下头,“陛下,臣要参奏山西都指挥使田则暗中勾连平阳卫、汾州卫、潞州卫等密谋起事!” “可有证据?” “臣还没有证据,臣是听到的,没有一字半句在臣手中。” 王守仁拱手,“陛下,臣知严提学品性,愿为其作保,若非确有其事,他也绝不敢在御前口出狂言!” “那你在哪里听到的?” “都指挥使司!”严毕云说得很坚定,“臣是受邀前往,参加宴席,过程之中内急出门,结果迷了路,无意之中听到这密室之谋!” “你提到了潞州卫,是沈王吗?” 第一代沈王是朱元璋第二十一子,洪武二十四年受封沈王,就藩沈阳,永乐六年,朱棣将其迁藩至山西潞州。 这个潞州在山西的东南部,大概就是今天长治市的位置,离最北边大同的代王那还远着呢。 “依照臣听到的,他们并非以沈王为首,但是要以沈王之名为名。” 说到这里朱厚照忽然明白过来了。 为什么锦衣卫打听的消息没有打听到点子上,听到有风声,却不知风从何处来。 原来是搞错了重点。 还是原先宁夏安化王造反之事,使得锦衣卫的注意力被各个藩王给吸引过去了,另外就是本来明朝防藩王就是老传统了。 朱厚照略作思考之后又问:“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封山西的奏疏跟朕禀报此事,哪怕风闻奏事的都没有,这些人竟能将山西控制的滴水不漏嘛?你还听到了什么,都一一说来。” “是!”严毕云深吸了口气,“按照臣当时听到的,他们是想利用两个乱,一个是清理军屯的边镇之乱,一个是反叛之案而引起的朝堂之乱,双乱之中,他们趁乱起事,再联合其余各处乱军。至于陛下说山西一点动静也没有,臣与伯安也探讨过,或许是朝廷平蓟州之乱的雷霆之势令他们有些忌惮,所以他们暂时沉寂,准备先等朝堂之乱。” “朝堂,并没有要乱的迹象,更没有反叛之案。再说谁要反叛?” 严毕云眼睛射出一道精光,“陛下,请恕臣直言冒犯之罪。” “你说。” “陛下清理军屯,边镇都有动乱之象。这个时候,陛下可能会怀疑任何一个人有反叛之可能。” 这是要利用天子的疑心了,有点水平。 朱厚照目色开始不一样了,这帮人似乎比安化王要能耐一些。 王守仁也说道:“此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