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给你的兵一些活路,也给自己一条活路。这不是多难的事。” “上差,教诲的是。” 麻斌对这条人命有些犹疑,“你过往的可是犯过罪的,不会想着以后再占回来吧?” 这话讲得阴森森的,吓得这个千户脸色瞬间惨白,“上差放心,绝不会的!末将一定遵照朝廷旨意!” 其实麻斌是想着杀了了事,不过朝廷肯定有更全面的考虑,如果这些人也杀,就没人愿意支持清屯了。 所以还是留着。 “无妨,朝廷还有第二轮巡视,我会让人重点关注你的。” 这…… “请上差饶命,请上差饶命啊!” 麻斌有些嫉恶如仇,这种官放在宁夏他的手下,他绝对是杀的。现在不能杀,吓唬吓唬也很合他的心意。 “等着丈量分田吧,只要不再有其他心思,你脑袋掉不了。” 按照这份命令,那么官军就开始全面接收这些田产了。 要说出大事也有好处,就是朝廷的意思传得到处都是,小到永平,大到蓟州,老百姓、商户、军户全都知道朝廷在捣鼓什么,为什么出这些乱子。 这样一来,最底层的士兵其实也不怎么愿意闹了。 不过永平这边清军屯田地,倒是把城内大户给急坏了,好些人开始求见麻斌,见不到的就是沿街呼号哭喊。 仔细问了才知道。 这帮人是钻朝廷的空子,把土地给投寄在邱千户的名下,以此来逃避赋役! 投献问题确实在明朝是个普遍现象,不过宁夏清理屯田的时候这个问题不突出,因为当时涉及王府造反,朝廷大肆追捕,好些人就是把田投献在其名下也不敢声张,万一给你定一个资助反王的罪名,那可就惨了。 但永平这里,邱千户始终老实的很,不存在这个问题。 一开始麻斌没当回事,他在宁夏没怎么遇到,后来发展到自己乘坐的轿子都叫一群富户给逼停了,他们其中也有不少岁数大的,眼泪鼻涕的哭诉。 麻斌后来觉得有些奇怪,但大街上不好说,于是就让人领到他下榻的地方去。 主位上坐他,两侧坐个八个人,全都是白胖白胖的。 “上差,我们这些人都是永平商户,或多或少都涉及高家坡那块地……那块地,那块地他不全是邱千户的呀!其中有不少是我们的!朝廷要清屯,那么查查那些被官员侵占的土地,我们可都是买来的呀!” 麻斌偏头,对着自己的下属说了四个字,“记录在案。” “是。” 写完以后他拿过来扫视一下,随后传给众人,“都按个手印吧。都是你们刚刚说的原话。” “啊?上差,这是……?” “你们反映的情况,你们自己要确保属实,按了印本官去禀报。否则空口白牙的,你今天说是这样,等本官向上禀报时,你们又改了口怎么办?” 这倒也对的,办事情嘛,得按流程。 不过这些人胆子小,有些不敢。 麻斌也没办法,“本官说到底也是锦衣卫的副使,你们是什么东西?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让本官去为你们的事跑腿?!不按,不按就离开。” “按!我们都按!” 麻斌只有冷笑,天下之人都是这路货色。 等到这八个人全都按完了,他又脸色变了,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此八人,投献土地,躲避朝廷赋役,罪状他们自己也认了,全部抓起来,择日,问斩吧。” 他的语气一直都很轻松。 而这帮人当然是急了,“上差!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啊!” “太吵太吵,全都带走!”麻斌挥挥手,一脸的不耐烦,“躲避朝廷赋役的人,还敢言‘信’字,真是笑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