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烜都能看得出来,其他人也都会明白的。 “蛮奇怪的。”王芷轻笑了一声说。 “是蛮奇怪的,我今日才知道严嵩那小子嘴也厉害的紧。” “不是,我的意思是。似李梦阳这样的酸腐文人本该反对陛下,但不知为什么,现在的情况却是反过来了。” “……难道是陛下在做局?” “不仅是做局,天下事不是简单的一些小心思便能做好的。” 心计、权谋、手段,就是再聪明的人把这些都用尽,但也算不到李梦阳等这么多文人的头上。 关键还是过去实实在在做出来的事情。 天子尽管严苛、尽管杀人,但是他勤以治国,经常召见大臣,宦官没有一个能乱了朝政,并且通过分田、造园、修路等等事情让人看到了正德皇帝与前朝先帝不一样的地方。 事情说起来复杂,但本质上就一点:皇帝真的在为百姓谋一些利。 漂亮话没有用的,几年的时间那么多的实际行动,这才是酸腐文人们认同皇帝的原因。 至于说宗藩之争…… 关于皇帝的这些亲戚,原本老套的故事是‘皇亲为非作歹、文臣为民上奏、天子昏庸护短’。所以酸腐文人的立场并没有变化,他们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二哥也上一封疏。”王芷侧身说。 “妹妹的意思是将今日文会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陛下,让陛下知晓?” “陛下传了口谕,那就已经知晓了。” “那我上什么?” “上疏,骂严嵩。” “啊?” “严嵩可是陛下近臣。拍卖所还在他的手中。” “因为是近臣,所以能挨骂。” “可是……我骂他什么?” 王芷想了想,“就骂他……上不知报效皇恩,下不知善待百姓,故意讨好为祸的藩王,更是辜负了一身所学。” “好!” …… …… 却说己巳六子书在文会之后颇为恼怒,原本他们的目的很清晰,就是要为庆王被杀一事正名,结果被弄成了这副模样。 至于说背后有没有向皇帝递‘投名状’这种心思,李梦阳这等人物也只能说或许没有,其他人就更不好讲。 明君在位,他们都是自认不凡的男儿,又是三十多岁的年纪,谁不想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谁不想在变革之世中有所作为,千古流芳? 皇帝有惩戒藩王之心意。又有庆王被杀之辩在眼前, 他们的品级虽然都不高,但是都可以给皇帝上奏,只要声势鼓动起来,让皇帝看到他们,此事大约便能成了。 即便不提私心,就单对百姓而言,这也是好事啊。 “我等好意邀请,严惟中却毫不领情,甚至以‘逼王造反’这等罪名来陷我们于危险之境,这样狠戾的心思,实在是我错看了他!”边贡自己领错,“今日便不该让他来的。” 康海则道:“也不能怪廷实你,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他严惟中是这等人?” 李梦阳才不怕,“为臣死忠,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不管他严惟中的心计手段如何阴狠,我们行得是堂堂正正之道,又有何惧?关键,陛下今日口谕‘各自散去’,这又是什么意思?陛下知道今日藏书园之事?” 这么一说,其他五个人也不能不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