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这奏疏是不好上,这人也不好救。 当然了,思想的力量惊人,甚至让人付出生命。 朱厚照在乾清宫还是批阅到了这样的奏疏,所言者不过两点,其一江同祖、陆孟绝对不会行刺皇帝,其二锦衣卫行事嚣张残忍,应当有所处置。 实际上他收到的锦衣卫密报,也是说江、陆二人连连否认自己没有参与行刺之事。 朱厚照所考虑的,一方面是要借行刺之事把这些说酸话的人整顿一番,不是说他要用强权压人,但任何政治政权,都不会对这些声音特别宽容,因为最终这是不利于统治的。 而另一方面,他也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江同祖和陆孟,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要行行刺天子之事? 这个案子如果不查清,那他也是坐立难安的。 “刘瑾,”朱厚照拿着箭簇揣摩,“你说这荣字是什么意思?” 刘瑾哪里敢接这话,“奴婢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照奴婢的想法,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谁也不会自个儿把自个儿名字刻上。” “但无风不起浪。这么多字,为什么就刻一个荣呢?” “奴婢……奴婢……也想不透。” 朱厚照摸了摸鼻子。 其实许多人应该想得到,就是现在京城里居住着一位王爷,其封号就是荣王。 但这件事太过敏感,大家都只敢想,不敢讲。就像刘瑾所说,哪个笨蛋自己刻名字上去。既然刻上去,显然不是他自己。 所以谁也不会轻易的提。 就是朱厚照自己,也不想把这件事往这上边儿扯。 这一扯,就是皇家丑事。 说起来,这位荣王,名为朱祐枢,生于成化二十一年,年岁特别的小。也就比朱厚照年长了六七岁。 孝宗皇帝这个老好人,在弘治四年的时候,统一给几个弟弟举行了冠礼。一次性封了寿王、汝王、泾王、申王以及这位荣王。 其中,寿王朱祐榰在弘治十一年就藩保宁。 汝王朱祐梈在弘治十四年就藩卫辉。 泾王朱祐橓在弘治十五年就藩沂州。 申王命不好,在弘治十六年薨了。 眼下就剩个荣王还在京师王府之中。 按照日子算,荣王今年已经二十二岁。早就到了就藩的年纪,但是从弘治十六年开始,接连碰上庶母充妃去世、弟弟申王去世、仁厚太皇太后也就是周太后去世以及孝宗皇帝驾崩。 皇家这么多事情,荣王还是做了一些事的。 有一些祭祀和礼节性的活动,朱厚照凡可以不去的,就下旨让荣王代劳。 荣王本身也是资质一般的人。 现在行刺皇帝的事、这个箭簇……实在没道理。 毕竟就是朱厚照今天死了,那也轮不到他。 一来他在朝中没什么根基,二来按照辈分,应该是朱厚照的堂兄弟,而不是朱佑樘的堂兄弟来继位。 即便是朱佑樘的堂兄弟,按照长幼有序的基本原则,荣王之上还有寿王、汝王等一众王爷。 换句话说,这件事…… 朱厚照心思更加狠厉起来。 有人在挑拨皇家之事,而从中渔利。 如果朱厚照真的因为此事下旨将荣王一家下狱,那么好些个王爷都该害怕了。 “一定有人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这件事,朱厚照找到了执掌南镇抚司的韩子仁。 因为涉及皇家密事。 所以刘瑾他都不让靠近,只与韩子仁在亭子里单独对话。 “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即便那两个人死都不招,也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挑拨皇家关系,让朕与皇叔这样的至亲相残,其用心歹毒,可见一斑。 荣王朕是太熟悉了,正德元年、二年,他已两次请旨就藩,朕都因为先帝而缓其行期。他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做了又怎么会留下这样的箭簇?” 因为孝宗皇帝喜欢这些弟弟们,其他人都不在的话。朱厚照经常会让荣王去做一些祭祀性的活动,说句肉麻的话,也让荣王时常去看一看孝宗皇帝。 否则的话,谁去呢? 他这个皇帝总不可能天天去皇陵。 “陛下圣明。微臣……微臣有一言,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微臣以为,此事陷害的可能性更大。但……如果是外臣还好,只要定了罪,依照大明律处置即可。若真的……真的是皇室之内呢?” 朱厚照说:“朕也是和你一样的考虑,若真是涉及皇室,还是要谨慎处置。现在朝堂上,所有的火都引向了那个什么复礼派,倒是可以掩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