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康庄大道摆着,何必呢? 第二,他是谢阁老的次子。谢阁老在朝中几十年,不知道认识了多少人,大大小小的官员怎样也要卖谢迁一点面子,更加不敢在暗地里做什么动作。 你欺负得了小子不懂人情世故,难道不怕人精一般的老子找上门? 当然,谢丕本身家学深厚,至今也没见过他在生活上有过什么贪财好色这样不好的事情。 即便他有些嫩,毕竟还有韩子仁。 再加上一个现在刚刚进到官员队伍里来,还谨小慎微的景旸。 朱厚照相信,这几人大抵搞不出什么更夸张的贪腐案,最多也就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不管如何,反正这个巡查钦差是出去了, 只要出去,那么所有相关的官员做事就会有一个顾忌。 三月的京师已经有了暖意,阳光洒下,官道两旁的树枝都已冒了芽,他们这行人走官道、过溪水,沿着土路走进乡野之间。 一路上,看到好几个老农背个竹篓,穿着草鞋走在路上。田里面,还有人腰间挂个葫芦,忙活一会儿累了,便打开来喝上几口。 景旸是江西人士,他从小见的都是连绵的小土山,倒很少见过像北方这么大片的沃野,只不过这似乎充满希望的田野里,到处都是难以果腹的老百姓。 “……皇庄的田,中官的田眼下都在分了,其他的田便都不提了吗?” 韩子仁和景旸都在看谢丕。 当日侍从室的人总该知道是什么情况。 谢丕头戴黑色的帽子,身穿蓝色的圆领官袍,他脸皮有些细嫩,也有些腼腆,说:“圣意高深难测,不过想来也是要分的。” 虽说赎田也是个法子。 但都察院和各路科道言官不停地在上奏疏,整个朝堂现在是异常紧张,许多低等级的官员或是为了自己的清名,或是为了迎合上意,总之就是在弹劾。 这种众怒,不会是内阁惹的,也不会是北直隶这些官员惹的,基本上还是皇帝的引导。 换句话说,即便有赎田的办法出来,也还是要逼着北直隶的大地主交田。 只是看有没有笨人了。 韩子仁在山东当过知县,他对其中的事情了解更多,“我也是觉得要分。虽说陛下现在还没追究太深,但怎么能不追究的太深?只要分田这件事做下去,不可避免的会撞上一堵墙。” 景旸问:“什么墙?” “不够分。” 韩子仁嘴唇一抿,吐出这三个字。 除去皇庄和中官的庄田,剩余的官庄还剩两万余顷,那么多人口,即便已经降到每人3亩地,必定还是不够分。 “到时候分田之事进行一半,不够分了怎么办?”韩子仁沉思说:“陛下决然不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必定已经是想到。然后以势来推事。” 有的时候,以圣旨推事不一定特别好使。尤其碰上这种涉及土地的事。但如果是以势,那就不一定。皇帝骑虎难下能怎么办,那当然是硬着头皮也要下。 这样聊着,他们很快也到了大兴县。 顾人仪最先从这里开始分田, 钦差自然也只能先到这里看。 顾人仪此刻正站在田间地头,微风吹得衣袂卷动,也吹得他青丝翻飞,在他的视线里,是好几个村里头的男子,他们扛着尺,带上根木头,阳光下往地里这么一插,上面一块红布随风飘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