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谈不上,只是问了些海贸的事情。 翁婿、君臣相得,闲话也就多了些。朱厚照自己心里的一些隐忧,也会敞开了和他说。 “到海外做生意,会接触些西洋人,而且这两年来看,海贸的金额会呈逐步上升的趋势。这样有个几年,大明就会变得很依赖这笔银两收入了。主要是……市舶之利也确实巨大。所以这太大了,也有它的坏处。” “陛下是指近来朝中的相争?” 朱厚照笑了,“哪是啊,那顶多算是个小麻烦。朕的意思是,这笔银两的规模太大,大朝廷都很依赖,但我们却无一人真的了解和我们做生意的是什么人,万一他们那边出了事,连累着我们怎么办?梅卿,你就不觉得肩上的责任太重?” 梅可甲不可置否。 他原本是个健康的中年人,这几年过来白发显著的多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为陛下效力,已经是梅家几代以来最大的荣耀了。” “这朕相信,但咱们的船一出海,其实很多就不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了,也不在朕的掌控范围之内。说的直白些,人家知道你这几年都赚得多,仔细的了解了你的底细,然后压价卖你、或者再有其他人眼红咱们这一船一船的银子怎么办?” 梅可甲似乎也有此体会,“还好陛下已经有了先见之名,王参政不是也在训练水师,扩充队伍?” 他说的是王守仁。 但皇帝自己都笑了,“是啊,一年八艘船。反正这是你我君臣之间的闲话,出去不要说。其实朕这心里还是担心着。北边的鞑靼年年犯边,复套的银子还有人争,将来这水师的银子怕是更难有出处。” 其实大明朝上下没有多少人关心这个水师。 虽然花了点银子,但毕竟与整体比起来不多,而且都是从内帑中出,不从国库中出,大臣们也不至于和他这个皇帝过不去到这个程度。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这笔银子,太关键了。万一哪一年出点什么事,大明朝就得停摆一年,这一年就只能靠老老实实种地。 换句话说,他这个穿越者搞来搞去又他妈得搞成看洋人脸色了。 再有,现在他还在还好,后世之君的海洋政策还不知道搞成什么模样呢。 “……既是说到此处,还有一个情况,微臣……想同陛下禀报。” 朱厚照收回飘荡的思绪,说道:“你讲。” “便是,海贸是否允许宗亲勋臣参与?” “有人找到你?”皇帝立马便猜到了。 “臣,不敢妄作决断。只是就如陛下所说,海上风高浪急,变幻莫测,万一哪一位亏了银子,臣也难以交代。” “那他们也要担心的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朱厚照似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呢喃着像是在对梅可甲说,也像是自言自语,“梅卿,你说怎么才能叫他们也能认识到这个风险,并真的担心呢?开海之策又怎么才能世世代代的做下去?” 话到此处,终于有一道亮光在脑海里闪过。 有了, 利益共同体啊! 朱厚照略显激动的站了起来。 梅可甲则有些奇怪的看着皇帝来回这么急急的走了两圈,“陛下……?” “梅卿说得很对,这么赚钱的事,朝廷就是下再多的严令,也一样禁不住,便是一个私盐,千百年来,哪个朝代真正的禁绝过,可朝廷可不可以不禁?” 水师的队伍不够壮大,上上下下就他一个人担心这点,因为这里的银子都归他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