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也该是个不怕死的人,否则脑子坏了要这样。 所以人押到下面的时候,还是在狂吠, 动手的锦衣卫看毛语文好像在怔怔出神,但按规矩,只要没有其他命令,他们不可以擅自停下。所以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确认他们的头儿确实没有要说话,于是心一狠, “等下。” 最后关口,毛语文出声,他俯视下去,是五张其实还稚嫩的面容, “为何停下?动手啊?!”此人有些小胡子,很好认,就是一直说话的那个。 “好。成全你。”毛语文示意按住他的那名锦衣卫。 于是钢刀旋过脖颈,雨水之中开始混上血水,流向街道两边。 “奸臣!”剩余的四人看到真的动手杀人,心里大受震撼,“我们都是有功名的举人,你当街擅杀,可知将来后果吗?” 毛语文表情平淡,“谁知道,黄思过住在何处?” “你难道还想杀黄先生?!”年轻人那表情,仿佛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告诉我,你活着。下一句话还不是住址,你也死。” “你以为……” 毛语文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杀了。” 噗! 刀刃锋利,此时已经沾血。 剩下都是穿着蓝色长衫的三个年轻人,连续两个好友死在面前,这应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事。 毛语文视线微微右偏,盯上了下一个人。 此人,大眼睛、双眼皮,面皮白嫩,其实倒生得漂亮呢,但就是嘴唇颤抖,脸上毫无血色,减了不少分。 “你应该会说吧?” “黄……黄先生……” “俞兄!”三人中间那个高声喝止,“太史公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要当那贪生怕死、负义偷生的小人吗?” 大概是被这么忽悠了一句,这年轻人紧紧闭眼,大喊道:“我不知道!” 毛语文没说话,手势摆了摆。 噗!! 于是又是一具尸体。 刚刚那人疯狂般的冲着毛语文怒吼,“奸臣!你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毛语文自己下马一刀抹了他脖子,然后将沾了血的刀刃放在最后一人的肩膀上,“想好再说。这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一句话。” 连续四个人死,这是真正的杀神。 平日里在书斋里手捧圣贤书的人何曾见过这般景象,他瞳孔放得老大,粗声喘了几下气之后,竟然就这么吓昏了过去! 不仅如此,他屁股周围,原本清澈的雨水中竟然渗透进了一片黄色。 毛语文咧着嘴笑,转过头看向自己的部下,“兄弟们,我常说不要觉得读书人就多么了不起。你们看呢,也就是这种货色。” “哈哈哈。头儿,杀不杀他?” 毛语文其实无所谓,“你们觉得呢?” “刀下留人!” 这道高亢之声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的,毛语文和众人偏过头去望,竟然看到一个老者撑着纸伞在雨中一步步走来。 “老夫,黄思过!” 哗。 锦衣卫分两队,分别于左右两边前进,随后将其合围,就连钢刀都抽了出来。 但老人家面色不改,一步一步靠近。 步履停下之后俯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神的怒火是清晰可见的,“毛副使,他们有何罪过,竟然让你当街行凶?” 毛语文把刀收了起来,其实他杀人杀习惯了,压根不怎么愤怒,情绪也一直很平静,“士可杀不可辱,这话不是你们读书人说的吗?他骂我奸臣,是侮辱我。我本来也想侮辱他,不过为了尊重你们读书人的意见,就改侮辱为杀头。” “暗无天日,暗无天日啊!”如此不讲道理的回应,令黄思过心中大寒,“你这么做,真的是天子的旨意吗?天子叫你浙江擅杀读书人?!” 毛语文经验也丰富了,“你少给我下套。你就说《墓碑记》是不是你写得?” “是又如何?” “不如何,迷惑人心、煽动士子对抗朝廷国策,这就是你的罪状。而我,执掌北镇府司,今日要在这里拿你下狱!” “你以为老夫会惧?” “我管你惧还是不惧。你惧不惧对我来说都是很无聊的事。”毛语文不在意,他重新上马,“抓起来吧。下一个。” “头儿,还有这个吓尿的呢?” 毛语文偏向右边俯视了一下,“都吓尿了,想必以后也不敢再反抗朝廷了,既然不反抗,那么就留下他吧。” 这个行为其实也告诉了所有人,锦衣卫和东厂此来浙江就一件事。 遵朝廷国策者生,不遵者死。 “下一个是谁?” “李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