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钱桂那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反击其实也是一种剪除羽翼,这次过后,朝臣都可以看到为太子卖命和为内阁卖命的区别。且,现在全国多处都有分田之事,说不定就会引发一些动荡,他也要考虑朝局的稳定性。内阁还是完整保留为好。 二,李东阳一个戴罪的人留着,他难道自己会很舒服?不会的,不提如何处理钱桂这事儿,接下来全国的官员等着弹劾他的多呢。即使真想要撤他,也可以等他被弹劾上一阵再撤,那时候还显得咱仁至义尽。 反之,现在如果真给他这么辞了,那他倒称心如意了,可以轻松的对刘健和谢迁说:虽然烂摊子是我整出来的,但处理还是要你们处理,我就先走了。 所以说政治不能看心情的好坏,否则就不称职。 “你的罪朕自会罚,但先前太子有句话说的对,大明朝的官员不能张嘴就是辞官,怎么?朕这个皇帝不能有点儿脾气?!” “臣不敢!” 李东阳只觉得浑身难受,心中一块巨石怎么也移不开,压得他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但心中的心思还是不停,想给自己找条出路,“那,臣斗胆请问陛下,臣是否需要避嫌?” 这句话,不好答。 回答需要避嫌,就便宜他了。 回答不需要避嫌,则不太合理。 朱厚照暗中拉了一下皇帝,随后抢先反问:“你觉得呢?” 李东阳:??? 还玩儿不玩! 这也是嘉靖皇帝的玩法儿,不说清楚意思,让你猜! 有个权术大家让我学,你跟我搞!我他娘的不难受死你! 弘治皇帝则不管那么多,既然太子这么讲了,他也跟着说:“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开了口,那么就是圣旨,李东阳也没什么搞头了。 跪在他旁边的刘健则问:“陛下,若重处御史言官,只怕会令众多言官噤若寒蝉,实非朝廷之福。可钱桂等人确实持身不正,有违人臣之道。这其中拿捏,万分困难。臣想请旨,陛下让臣等看着办,那究竟是如何办?” 朱厚照心想刘健还是直来直去,但也不傻,这个问题他也确实要问的。 然而这种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 皇帝应对这个还算有经验,“此事干系重大,你们先拟个意见,到时候朕再做决断!好了,若没有其他问题,就先退去吧。” 逐客令既下,自然是全部退去。 人走之后, 朱厚照将刚刚对话中背后的意思和皇帝做了番讲述,弘治一听果然大为惊讶,“这么说起来,朕得这些臣子,都是看着忠厚老实,其实全是人精!” 忠厚老实? 朱厚照都不想多说,哪个老实人能混到这样的高官? “也就刘健好些,最后还那样问。” “父皇真的觉得,刘健是因为老实才那样问?” 弘治皇帝有些愣住。 “除了那些,还有因由?” 朱厚照心说,历史记载的没错,这亲爹真是个好人,喜欢把人往好了想,像他就没救了,永远是揣度别人背后的意思。 因为越是聪明的人,越不会随便讲话。 “父皇,刘健是内阁首揆,他怎样都要问那个问题的。问了,他这个内阁首揆就可以向群臣交差,不是他没和父皇争取,是争取了,但父皇没有给他答案,也是父皇一定他要这么处置。” 弘治霍然而起,“这么说,朕还是上了当?” “这倒也不是上当。换谁在那个位置,都要这么问。于父皇也没什么影响。因为父皇是天子,天子命令大臣,天经地义。”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