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气也有关系,由他来上那一疏,从清流的角度去看,李广流毒实在是有些嚣张狂妄! 他撇了一眼皇帝,发现老爹脸色有些僵直,尤其目光落在周经身上,那也是多少带着无奈和嫌弃。 周经这个人呢,就有点像是弱化版的海瑞,他是遇谁怼谁,外戚、宦官、勋贵,包括朝中大臣、当太子时的弘治, 他是一个不落,全都给轮一遍。 就自己被言官给带上这个事, 他还特意上疏把这帮言官给臭骂了一顿, 叫“使广若在,彼亦退缩如畏犬,敢狂吠哉!”。还敢来喷我?李广还在的时候,你们这些人就是丢了胆子的狗!敢吱个声吗! 后来还说“今李广受贿籍薄固在,请查是否有臣姓名。然馈遗亦不需多,但有寸金尺帛,即将臣斩首于市朝”! 就是说,皇上你去查吧,也不用多,但凡写着我送了‘寸金’,您就把我砍了! 你看这个话说的,考虑到确实有这个账本,周经还敢在奏疏里这么写,基本上是肯定他绝对和李广没什么关系。 所以王鏊才选他放在奏疏里,意指有人借李广之案,大肆攻讦。 但没想到,这位老先生如此有个性,王鏊夸了他,他也不鸟。 朱厚照眯眼笑了笑,有点儿意思。这种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什么给你面子给他面子的,他皇帝都敢指责,基本上就是要么您杀了我吧,杀了我反正我也是千古流芳的忠臣! 碰上这么个人,坐在他边上的弘治皇帝自然也就笑不出来了。 “周爱卿、吴爱卿,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啊?” 周经毕竟是官位最显的,也是直来直去的刚正人,直接就说:“陛下,臣等是为了王鏊推举王越任三边总制官一事而来。臣以为此言不妥,王越狂妄自大,自负豪杰,在先皇时就与权宦汪直勾连不清,至本朝又与李广牵扯。似此寡廉鲜耻、无德无义之辈,若再次起复,委以重任,天下臣民将如何看待我大明?又如何看待皇上?!” 朱厚照眼神一紧,这最后一句话若是他当皇上估计没人敢这么说。 什么叫‘如何看待皇上’?那意思不就是说,你这么做了,别人就会认为你是昏君! 就这么看待,还能怎么看待? 但弘治皇帝还好,估摸着从当太子的时期就开始听这个周经这样讲了。 “关于这件事,朝臣们的确有两种意见。一种就是周爱卿所讲,有道理。不过王鏊的为国举将疏,写得极好,也一样有道理。” “皇上,臣不解,什么叫也一样有道理?王越乃是明明白白和李广有勾连的人,这事儿内外皆知啊皇上!” 弘治皇帝眼角瞥了一下朱厚照。 他这个老好人,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愣头青。 “有什么道理,周爱卿可以去看王鏊的奏疏嘛……” “启奏陛下。”吴宽这时候发言,“王鏊是微臣的下属,微臣亦和他同僚多年。王鏊的心志、品性皆是一时君子,不久之前还和李广势不两立,如今又怎会贸贸然上此疏,其中缘由,也要查问个明白。” 朱厚照听了这话心头一动, 好你个吴老头,你这么讲是什么意思? 明摆着暗示是我在背后教唆王鏊这么干的。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还跟我较上劲了! “没错。”周经也接了下来,“陛下,微臣以为,李广的党羽定是贪恋权位,不甘心就此落败。从此次王鏊上疏之事可以看出,定然是有心之人想掀起风波,却是使得好一手借刀杀人!叫王鏊来担下这个罪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