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没吃过人。以往身在洪荒,神祇皆餐风饮露,卧月眠霜,哪曾闻得肉膻果香。少时被轩辕坑骗为侍,自此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仙界四处流浪,最后东窗事发,逃亡人间。 早已忘却年月。龙生九子,他是应龙最小的儿子,兄长姊姊是什么模样,如今也不甚清晰。 偏安于此处约莫万年之久,山间自是花果遍地,野兽爬窜,令初来乍到的青龙喜不自胜。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他对于吃食,果腹之物,应是有些许洁癖。花果可尝,野兽却敬谢不敏。那些浓密的毛发下不知多少污垢,到过多少腌臜地方。 “皆道帝鸿喜好洁净,你这样灰头土脸地闯进洞天,他自是老大不高兴了。”少年凤目微眯,笑得好不狡黠,“你好好洗洗,爷再带你去见他。”说罢拎着女人后颈衣领,不顾她的挣扎,纵身一跃,飞入山涧。 等忆昔手忙脚乱地落地站好,睁开被狂风熏疼的眼眸,入目便是弦月山风的溪泉。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深感被骗地怒骂。 他栖于树间,仰卧枝头,惬意地掏了掏耳朵,“大老远来的客人不见见东道主可说不过去了。” “你,你……”忆昔气极,这个坏痞子真是喜怒无常,诡计多端,她哪里认识什么帝鸿氏,要是当真见面,就全露馅了。她敢担保,这痞子早已知晓自己是虚张声势,忙活这么久就是为了看她出丑。 暗自恼恨自己目力尚浅,识人不清,倘若伊始便勘破这痞子心思,就不会颠颠地跟着他走。只是如今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绣袍下捏紧拳头,纤薄的指甲嵌入皮肉,沁出血珠,渗得甲板愈发红艳。林忆昔道,“既如此,望公子转身,非礼勿视。” 青龙噙着笑,眯了眯眼,“好说好说。”谁会关心食材怎么洗浴呢。说罢果真别开目光,起身轻跃,足间一点,已过古木重重。 极目望去,不见了踪影,她才些许放松,紧绷许久的身躯微微发麻。 心尖轰然乍响,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不到眨眼间,她便压下自己的念头,那仙界青龙绝不是善茬,修为高深莫测,在这帝鸿氏洞天,抓捕自个犹如瓮中捉鳖。反而会惹怒他。 冷静下来,垂首打量周遭环境。那湾清泉初见便印象深刻,溪流自泉畔逶迤而过,从山巅顺流而下。秀丽之中隐隐蕴藉磅礴气势。 此刻月牙低垂,挂上树梢,天幕沉沉,山岚袅袅。 思索片刻,一颗一颗解开云扣,露出胸衣,百合花纹的银边软缎在荧荧月华下粼粼闪烁。 罗衫玉兜褪尽,足尖没入水中,温度正好。踏入溪中,水位恰好没过腰线。天地时值孟秋微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修真之人却分外适宜。清水的触感令她不禁发出喟叹。 他没吃过人,在人界也没见过女人,尤其是女人裸体。于是自然而然地,他食言了。树木作掩,蛩鸣桑草,就着漫天月光,他观察得分外仔细。 如此看来,人界女子倒挺白净,适合下酒。 女人似乎与男人多有不同,那处隆起的软肉白花花的耀眼,剔透月光下越发莹润,不知触感如何。青龙有些懊悔,早知方才提她来时应该捏上一捏的,譬如话本上人类采买食物,都要揉捏按摸。 不过须臾,他又被女人耻骨间的杂草吸引了所有注意。原来男女还是有些相似,他的下面也有毛发。只是……为何她上方有两块肉坨,下方却没有了。青龙倒吸一口凉气,不禁为她感到悲哀,没有了小弟弟的人该多么痛苦。还好还好,帝鸿虽然骗他做侍从,却也没将他阉掉。想到那鲜血淋漓的场面,他便止不住一个激灵,实在过于残忍。 不知为何,看着看着,竟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许是佳肴在即,令他垂涎吧。 风过无痕,山谷空明,静谧无垠的林间,忽而惊起雀鸟无数。他,动了。 刹那间,林忆昔瞠目结舌,一时忘了着衣。月光下,华冠少年直愣愣站在前方,逆着光,使人分辨不清面目。 “混蛋!”气急败坏咒骂一声,她慌忙跑向衣物掉落的岸边。果然不该轻信他人。 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拦住去路,墨青色的长袍迎风飘动,暗金龙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跃出衣帛,吼裂山风。林忆昔不明所以,只是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直欲咬碎一口牙关,堪堪用手环在胸前,恨道:“公子好兴致,可知诚信二字如何书写?” 即便逆光,依稀见到少年压抑着莫名情绪的眸光,以及清楚听到喉头滚动的吞咽声响。隐隐明白原因,瞬息之间,她已经稳静下来。 她等着少年下一步行动,而当事人却忽然窘迫,面目慢慢赤红。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明明,只是想玩弄一下猎物的,对,就只是玩弄食物而已。 “莫非你没有经验。”一边打探对方,一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