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泽先把事情说了。 这件明明是桃红、却被上色成了正红的衣裳,此刻就在堂中映着所有人的眼。 宴夫人敲了敲桌子。 “姚婆子,你这一举,可是挑拨了国公府三位主子的关系,你想做什么?” 姚婆子早就吓傻了。 她本以为五爷厌恶妾室,从此之后不会再看重那韩姨娘,而韩姨娘是个瞎子,也无从去弄明白这些事。 一切都那么神不知鬼不觉。 谁想到,韩姨娘不但没得了五爷厌弃,反而昨日由五爷亲自送回了浅雨汀! 她心一急,就想赶紧找了那衣裳销毁,可文泽早已等着她,将她人赃俱获。 姚婆子抖若筛糠。 宴夫人又问了一句,“这衣裳怎么来的,又怎么上了韩姨娘的身,恐怕你一个人做不来吧?苗萍帮你?” 话音落地,苗萍便吓得砰得一声跪在了地上。 姚婆子一下子清醒了。 “夫人明鉴,和苗萍没关系。”她说着,想起苗萍跟她提到的话,当即指认了姜蒲。 “近来都是姜蒲服侍韩姨娘的!” 自俞姝发现苗萍不对劲之后,多半不让她近身服侍。 这衣裳确实是姜蒲给俞姝穿的,姜蒲也认。 但姚婆子想把污水泼在姜蒲身上,姜蒲也是不愿意的。 她原原本本把话说了。 “……奴婢瞧着不对便没细想,是奴婢有罪,但苗萍姐姐也告诉奴婢,是夫人赏给姨娘的衣裳,错不了。” 姜蒲清楚明白地说了,苗萍捂着脸哭了起来。 姚婆子不想认罪,还欲辩解,文泽直接传了人上来。 不是旁人,正是姚婆子的三儿子,和城中一家染料店的掌柜。 掌柜证实了姚婆子三儿买染料的事情,还特地问了是不是正红。 随后掌柜辨认了地上那件衣裳。 “是这个,因着不是正经工序上色,一沾水就要掉的。” 而那件衣裳,除了什么都看不见的俞姝,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水迹下斑驳的染料颜色。 宴夫人叫了姚婆子,“说吧,为何这般做?” 姚婆子知道证据确凿,一眼看住了俞姝, “都是韩姨娘逼得呀!苗萍心直口快得罪了韩姨娘,韩姨娘看她不惯,正常罚她便是,却不知怎么支会了荣管事,将苗萍三哥派去关外!关外都在打仗,这不是害人吗?!夫人明鉴,都是韩姨娘做事手段太阴,老奴一时气急才出此下策呀!” 俞姝愣了愣,有一种再听别人的事情的感觉。 等她反应过来,便起了身,用最简的字句给自己解释。 “婢妾没有做过。” 她说完,也察觉了五爷处落下来的目光。 俞姝抿了抿唇,依着那五爷的态度,多半又要罚她。 她正要在那五爷的目光中跪下,但膝盖刚屈,就被人托住了手臂。 男人的嗓音带着几分迟来的温和,在她发顶响起。 “与你无关,不必下跪。” …… 荣管事也被请了来。 他道去关外的人选是早先与夫人商议定好的,同韩姨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婆子惯会胡乱猜测,老奴都没同韩姨娘说过话。” 姚婆子彻底傻眼,她看看韩姨娘,又看了看苗萍。 “苗萍犯了错处,韩姨娘真就没罚她?也没在暗处使绊子?!” 姚婆子也不知是问旁人,还是问兀自不信的自己。 俞姝是在不知怎么说。 苗萍是犯了事,但她初来乍到,心中只念着兄长如何自己又当如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