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对她笑。 她稳稳心神,再往上走,脚步移动得快了些,鞋尖踢在楼阶上,脚趾要过一会儿才钻心地疼起来。她抬脚看看。 久不穿高跟鞋,这样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地走着,脚已经很痛了……这种情况下,让她走到庄园门口去坐车,显然不现实。 罗焰火这次是对的。她决定对现实低头。 活动结束时,晨来特地去跟小弗特尔先生告别。现场拍到了两件明式家具,又搜集到了很多的资料,她不虚此行也不负所托,但当她来到小弗特尔先生面前,却发现他已经醉的完全不认识自己了,只是不停地说着“sorry”,多说了几句,竟然眼眶里全是泪水了……晨来只觉得他那一声声的“sorry”像是不住地在敲打着人心,来跟他道别的人,几乎都是开开心心过去、面露疑惑或尴尬地离开。 晨来远远看着小弗特尔先生,想着他们下午进行过的短暂的交谈,忽然意识到,也许他也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快乐那样轻松……她走出去,看到等候在那里的车子。小方照旧礼貌地替她开了车门。 上了车,她就开始整理资料。头脑中塞满了这大半天来看到的、听到的、经验的信息,亟待一点点抽出来形成文字……她专心又专注,一言不发。回去的路上又经过来时短暂停留过的那处庄园,只是距离遥远,又隔着密密的树林,仅仅看得清那个通往庄园的入口而已。她仍有种想要拿出手机来定位的冲动,然而到底没有这么做。 她闭上双眼,能感觉到车子在平稳而急速地行驶。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美好的景色和事物,并不是每一样都能再次拥有,甚至一次相遇就已经够幸运的了,实在不能奢求太多……这么想着,她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奇怪,今天她的心一直不平静…… 车子停在了公寓楼前,小方下车去开车门时,发现晨来还在睡。 小方犹豫了一下,正在想要不要别惊动她,让她再睡一会儿,她已经睁开了眼。小方打开车门,等晨来下了车,给她行了个礼,说:“蒲小姐请。我送您上去。” 晨来很客气地说了两次谢谢,让他先离开。 小方轻声说:“我得确保您安全到家。” 晨来明白这是罗焰火给他的任务,有心说一句你回去就说把我送进门不就得了,却想到罗焰火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个说一不二的雇主。她于是不再坚持,由小方陪着进了公寓楼。管理员照例同他们打招呼,因为是陌生访客,未免留意。 小方将她送到公寓门口才和她道别。 晨来目送他走进电梯,挥了挥手。 她回身掏出钥匙开了门,差点被自己出门前扔的那一地鞋子绊倒——想到自己出门前手忙脚乱选鞋子的情形,她脱下脚上令她万分痛苦的高跟鞋,蹲下来把鞋子放回原处。脚上还是疼,她坐在门边看了看,脚上有几处红印子,好疼……她抬起脚来踢了下令她痛苦的这对鞋子。 它们可真美,但她短时期内可忘不了今晚的疼痛。起码忘掉之前不会再穿了。 她坐下来,给罗焰火发了一条讯息。 已经安全到家。今天谢谢你。她说。 他没有回复。 她等了一会儿,给鱼野风也写了一条讯息发过去,告诉他今晚的 party 她不能去了。 ok.那你回公寓了么?他问。 回来了。还有事要做,等下就休息,不出门了。她回复道。 好。晚安。他说。 晨来将手机一扔,拿出电脑和本子来,继续整理资料。在车上睡过去之前,她已经整理好大半,这会儿只要收个尾便好。她从头至尾看了两遍,给秦北海发了过去,随后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出来,一头栽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极好,醒过来时才发现,窗帘都没有合拢。此时阳光投进来,铺了半幅床。她扭了扭身子,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下午才需要去医院,也就是说,她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赖在床上。她又扭了扭身子,四肢尽量伸展开。指尖触到硬物,她知道那是睡前没来得及拿过来的手机。 手机一整晚都没有响过。看样子昨天的确是不赖的一天,是她的幸运日……要不是,对着罗焰火,她应该会更放松更自在一点。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将窗帘一把拉开。 热烈的阳光照在脸上,瞬间皮肤有点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