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非常短暂,但是傅辞洲还是捕捉到了那一闪即过的蹙眉。 他伸手在属于眼前一挥,成功劫走了对方的目光。 不疼吗?傅辞洲问。 祝余抿了抿唇,片刻才道: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傅辞洲一勾唇角:呵。 祝余歪了歪头:怎么? 傅辞洲把脸转过去,没搭理他。 这一针扎的时间有点长,一共抽了两管血,把祝余唇上仅剩的一点血色都给抽没了。 傅辞洲空着两只手,给他剥了颗糖。 祝余接过来咬进嘴里。 低血糖不是贫血,抽血晕不了。 可是当他看见塑料袋里的那包大白兔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带着点让人鼻腔发酸的感动。 等十分钟出结果,傅辞洲看了一眼报告单,就坐这儿吧。 祝余用棉签按着手臂,傅辞洲拉着他的衣袖,牵狗似的坐在了椅子上。 大概是临近年关,医院里的人并不多。 放了十来排椅子的等候区只坐了零星几个人,傅辞洲一个人就占了两个座位。 他抬了抬脚:袜子不能要了。 祝余笑了笑:脚冷吗? 还行,傅辞洲也给自己剥了颗糖,医院有空调。 分你一个。祝余踢给傅辞洲一个拖鞋。 傅辞洲把脚踩上椅子:你可真会做人,这鞋本来就是我的。 两人蹲坐在椅子上,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的争吵,又重新哥俩好了起来。 怎么想起来买糖?祝余笑着问。 怕你又晕,傅辞洲说,之前不就晕过一次,我累死累活给你抱去校医院,你又好了。 祝余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我其实也没那么脆。 得了吧,你脆的要死。 现在在傅辞洲眼里,祝余就和他妹一样脆。 祝余笑了笑,听前座一对母女俩坐在一起,妈妈絮絮叨叨地和女儿说着注意事项。 几点了?祝余突然想起来,你不去你奶奶家吃饭了? 傅辞洲看了一眼手机:刚十一点,不急。 祝余担心傅辞洲耽误正事,连忙催促道:你还是快点去吧,别在这等了。 傅辞洲眼睛一眯:你想支走我?我等完之后还要回去找医生听诊断呢。 我都跟你说过了,医生靠这两个检查报告还没我说得详细呢。 你说详细什么了?你就说个心脏病。 室间隔缺损,先天性心脏病,不严重,指不定以后长长就好了。祝余把自己的病情说了一遍,够详细吗? 傅辞洲侧着身坐,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那你为什么突然就心脏疼啊?做噩梦了? 祝余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梦到一个老王八疯狂叫我名字还总往我脸上趴。 傅辞洲听后缓慢地直了直脊背,那只搁在椅背上的手臂一蜷手指,发出咔哒一声骨骼相错的脆响。 祝余脸上立刻挂上笑容,抬手按住了傅辞洲的拳头:少爷息怒。 你就是欠,傅辞洲本来想像平常那样推一下祝余的脑袋,可是手都挨到头发丝了,偏偏解了力气,在他的发上重重揉了一把,我都懒得打你。 手指擦过祝余的耳廓,热热的,带着高于空气的温度。 傅辞洲屁股往前一挪,贴着祝余的身侧: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祝余贴贴自己的额头:没有吧? 他还在按着胳膊上的酒精棉,抬手的时候两个胳膊一起抬,就跟孙悟空挠虱子似的,多少有点滑稽。 傅辞洲想笑,也跟着用手心贴了一下祝余的额头。 感受出什么了吗?祝余问。 有,傅辞洲说,此人多半有病。 祝余一抿唇,笑了起来。 傅辞洲收回了手,看着他笑。 祝余爱笑,笑起来眼睛一弯,卷翘的睫毛颤啊颤,就像是白云里游荡的小水船。 人的视线一旦粘上去,就跟上了贼船似的,只能跟着动,跑都跑不了。 一个男生,怎么长得,那么秀气。 傅辞洲心里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没忍住多看了祝余几眼。 看我干嘛?祝余把脸凑近了些,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