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父亲做错了什么,我会认真和他商讨错误。 我希望你能再仔细考虑一下,然后和哥哥谈这个话题。 但薛慈的态度平淡却坚决,像是一块融不开的坚冰,甚至让薛浮都生出了一种沮丧之感。他紧蹙的眉心略显焦躁,失了平常的淡然自若,他凝视着薛慈,拿出了平时在商场和对立者谈判的气势来,阿慈,你太天真,我们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你知道没有父亲和哥哥的保护,你以后的路会很难走。 我知道的。 薛慈这个时候,甚至生出一点荒谬的喜感和无奈来。 不被父亲、兄长保护?那样的日子,他过了足有二十几年,直到死亡。 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过不得的。 薛慈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那样无波澜的眼,甚至让薛浮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退却感。 我已经决定了。薛慈说。 薛浮没有烟瘾,但这时候手指却微微捻了一下,生出了强烈的用尼古丁来维持镇定情绪的冲动。 他脸色在瞬间变的很苍白,像是鬼魂一般,目光深陷地落在薛慈脸上,温柔地巡拂过他面容的每一处,然后告诉薛慈:抱歉,哥哥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他说:阿慈,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 总是无往不利的薛大少爷,在这时候眼底的光却彻底黯淡下来,像是陨落的星,脸上也同样是一种无力的、急躁的情绪,他俯下身,轻轻地抱了薛慈一下,不过这是哥哥给你的时间。阿慈,父亲可能没有这样好的耐心。 薛慈的唇微微抿起。 像是有风吹入湖泊般,仅泛起些微的涟漪,便再没了痕迹。薛慈的眼低低地垂落下去,没有说话。 薛慈的举动并不算遮掩,很快,薛正景就知晓了来自于小儿子的反抗。 他收到了资产转让和金额汇款,在大概估算完那几乎是现在薛慈身上剩下的所有资产后,薛正景又陷入了难以按捺的暴躁当中,在会议室中甚至冷笑出声:倒是有点我当年的样子,薛慈,破釜沉舟么。 底下汇报的属下都一下子噤声,少有敢发出动静的。 薛正景当然也去调查了目前薛慈近况,得知他资助了薛未悬,也不过是眉眼轻挑,略了过去。再调查了薛慈的账户基金大多数都来自于国际汇款,是薛慈的专利收益,倒是让薛未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薛慈的收入已经到能够养活自己,甚至随意挥霍的地步了。 但是还不够。 薛慈难道觉得凭借这些,会过得比薛家小少爷要好? 薛正景公正地点评到。 他也开始分析那天所发生的事,无非是薛慈觉得他冷血无情,太过可怖。但这只是薛正景行事手段中非常寻常的做法罢了,他面对敌人远要更雷厉风行,不择手段。薛慈反应这么大,不过是被他保护的太好,以至于远没接触过相关的灰色面。 薛正景的经历、性格和地位,都注定着他不会去和自己的小儿子道歉,反而是采用了冷处理的方法,他无比自信自己和小儿子的血缘联系无法被切割,薛慈就算是恼怒,也只是他迟来的叛逆期而已。 但这种念头止于薛正景收到了来自薛慈的一大笔汇款,金额巨大到甚至引起了上头的监督 整整六千万。 薛正景一时间,除了想到去调查这六千万薛慈是怎么获得的。在下一刻,他的意识和薛慈的意识也微妙嵌合了一部分。 薛慈是想拿这些钱,偿还给他,作为他当了这么多年薛小少爷的代价,弥补他的养育之恩? 薛正景怒不可遏。 那笔钱的确是薛慈最近才拿到手的专利资金。 中间的联系人是他的老师方老先生。 原本薛慈不准备将这个小型工业芯片的专利卖出多高的价钱毕竟他现在需要尽快偿还欠债,尽快和薛家脱离关系,一笔迅速到账的资金才是薛慈所需要的。对专利售卖出去的目标,自然也只定在了三千万。甚至更少一些。 能谈到现在这个资金,连方老都有些迷茫地在电话中提到:对方似乎非常需要这个专利,希望能尽快完成转让,甚至愿意出六千万的加急费用比我预算的最高收益,还高了一千万。 方老琢磨了一下:可能这就是你们年轻人说的人傻钱多?不过这个技术运用下来,成本是肯定能收回并且获利的。看在他们那么爽快的份上,我还答应了可以帮忙免费指导一次。 方老的人情,绝不是那么好得的。从这一方面来看,倒是说不稳赚了还是亏了。 薛慈眼中浮起一点暖意,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老师。 至于报酬,方老却不肯接,只让薛慈回京市后多来看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