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熬到被扶入后面更衣休息的时候对她道:“如今,你怕她什么?只要你说的有理,她还敢作践你?她敢,本宫就敢拿住她!”说着慢慢喝了口养生茶,“瑾瑜,以后你尽管放开了,有本宫为你撑腰。” 垂头靠着太后的张瑾瑜这才露出了点笑,低声又叫了声:“太后.....”这时口气就已经完全变了,里面有亲昵和依赖。 太后看着姐姐留下的唯一一点血脉,一个像足了她和姐姐的孩子。她和姐姐吃过的那些苦,看过的那些眉眼高低,受过的那些磋磨,以后瑾瑜就不用再受。她看着眼前连容貌都像了自己五分的年轻女孩,想着外面跪着的那个与平阳公主酷似的郡主,慢慢眼前张瑾瑜简直不是她外甥女,而是曾经那个年轻的、隐忍的自己。 太后抬手抚摸着乖巧的张瑾瑜,目光慢慢变得凶狠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平阳什么都有,到了她女儿还什么都有! 凭什么她和姐姐就要做小伏低,可她们就是做小伏低,也要活在他人阴影之下。到了她们的后人,依然要做小伏低! 天道从来不公,可这次天道也轮到了她们这边。 太后冷冷地笑了。 第70章 二十七天的国丧过去, 日日响彻整个京城的寺院、道观的丧钟终于停下来了。一个月后,京城的街道重新出现售卖荤腥的小贩,三个月后, 大胤京城内外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 新帝登基大典已经举行, 给亲母加了封号, 从此成为慈敬太后,居寿康宫。八月十日是太后的寿辰, 因为先帝,虽不大办,但毕竟是太后的第一个寿辰,不召歌舞不作声乐, 但还是要遍邀大胤的外命妇,这是曾经的德妃作为太后的正式登台。 所以对当日所戴凤冠所穿服装, 整个寿康宫都格外上心。这两个月以来, 内务府都在忙着为太后那日的冠服做准备, 尤其是太后那日的凤冠要九龙九凤, 其上所缀珍珠就有二百五十六颗, 个个都要足够圆润,大小一致。又有其中一只凤凰要立凤, 嘴里还要叼一只大珠, 这颗珠子更是难寻, 呈上多少颗太后都不满意。 急得内务府掌事人连连上火,后宫里那些事他还是能看明白几分, 以前内务府那是郡主的事儿是顶顶重要的, 现在只怕——。先帝曾给郡主定了好些衣裳首饰, 前几日负责的人不过送了上来, 接着就以一个完全不相关的罪名被寿康宫发落了, 这就是信号,那些糊涂的只怕看不懂,看不懂的话可就活不久,更别说活得好了。 漫说此时宫里还竖着一个前车之鉴,正是先帝跟前第一得用人喜公公。被太后借去寿康宫,虽然表面上还是那个喜公公,但明白的都知道喜公公得罪了寿康宫,这会儿碍着先帝,还不能怎么样。但随着先帝逝去的日子久了,喜公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这不,上了年纪的喜公公竟然要跟个跑腿小太监一样亲自往内务府来为寿康宫领奴才的衣裳。 有人猜一代大公公落到这个地步,怎么也该死了。但喜公公却没死,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是他们这些没根的太监,多活一天是一天。 如此,什么郡主公主的衣裳首饰,通通停了下来,只一心围着太后寿辰那日的凤冠霞帔忙活就是了。 郡主府后面的竹园中,种了得有上千杆竹子,这些日子爱热闹的郡主却是来这边多了一些。她常常趴在竹园中间那个书屋里,听风过,竹林响,耳边好似水浪一样连绵的声音。 陆辰安下值回来,转过园门,隔着一杆杆翠竹,就见一片翠绿中那身素白衣衫,恹恹地趴在临窗的长案上,撑着下巴,视线也不知落在哪里,一遍遍听着这风过竹林的声音。 一入竹园,外面的满天暑气都没有了,只觉透心的凉爽。 陆辰安到了书屋,旁边人都静静行了礼,谢嘉仪还无所觉。直到陆辰安把手轻轻落在她白皙的后颈,捏了捏。她才转回了头,眼睛亮了亮: “你回来了。” 陆辰安这才往她旁边坐了,两人一个青衫一个白衣,配着这满园的翠竹,男的俊逸女孩灵俏,轻轻走过竹园的下人都忍不住回首多看两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