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喘不过气来的疼,变成一场充作工具的云淡风轻。 “太子哥哥,她的身份,露出一点就是个死。”谢嘉仪看着徐士行依然苍白无措的脸笑了笑,“你知道我脾气这样坏,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更别说这样的眼中钉。你们,你、长春宫娘娘,这样欺辱我,我还留着鸣佩的命,我想我对得起咱们曾经的情分了,你说是不是?” 徐士行是一个非常骄傲又善于自控的人,他想即使这种时候,他也可以是平静而骄傲的。 他只是,控制不住他发颤的右手。 谢嘉仪的脾气,他还能不知道,这也是他决定死死瞒住的原因。他从来没想过,会瞒不住。 他的脸依然是平静的,他把右手收到了背后。好在,他控制住了自己的话,他明明有那么多话要说,他曾经想过的有一天,总有一天,待一切平定,他会仔仔细细告诉她这件事,告诉她即使贵为太子他也有许多不得已。 可命运甚至没有给他这一天,在一切都隐隐失控,他拼命攥住往四方拉扯的缰绳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真相。 他想说自己只是怕她不高兴,或者他该说他只是得保住鸣佩的命,可他最后能说的只有一句:“昭昭,对不起。” 两人目光相接,谢嘉仪依然没什么表情,她回:“我收下殿下的对不起。” 他们都知道谢嘉仪可以原谅一个人,可谢嘉仪绝不会再靠近一个对不起她的人。 他看着谢嘉仪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徐士行有些想不起来他来陛下书房是要做什么?他努力想着,是了是为了筹措粮草的事,冬天的北地总是不安生的。他努力一句句盘算着自己要说的话,张大虎——想到这个人,他太阳穴又跳了一下,可他还是无情地盘算下去:张大虎可以借着今年冬天积累的军功再升一升了,到时候让他收拢住谢家旧部,整合北地军,该能和北狄一战。 这个收拢北地的人必须要是他的人,他知道四皇子那边也在虎视眈眈盯着北地的兵权。他必须,按照计划,继续往前走。 徐士行想得无比的认真,把要对陛下说的话、把北地的情形、大胤当前的朝局,一条条一遍遍在脑子里盘算。 把脑子挤得满满的,头不可遏制地疼着。 钻心的疼,可他还是一遍遍盘算下去,他甚至觉得此时这种疼都让人感激,可以把他的心神都锁在一阵更强似一阵的头疼上,不要再想别的。 没有别的。 这日徐士行如常进了御书房,如常召东宫属官商讨对策,如常批完了折子。冬日的深夜寂静得瘆人,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终于所有人都下去了,没有人再盯着他。 徐士行终于可以一个人理所当然地置身黑暗中。他想到了那年海棠花开满了整个皇宫,谢嘉仪偷偷爬到海棠树间,在满树的海棠花中间张开了手。 “三哥哥,接住我呀!” 他接住了她,就像接住了整个春天。 黑暗中,徐士行的声音仿佛一个压抑的兽,“昭昭,你该相信,我能接住你的。” 声音是怪异的平静。 是平静的嘶哑。 他想还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他跌跌撞撞于黑暗中起身,对了,他还没有浇树。树,可不能再死一次了。 高升战战兢兢,看着黑暗中昏黄灯光下,殿下在认认真真给那株怪异的树浇水。晃动的昏黄灯光下,殿下的脸是白惨惨的苍白,好似从不曾见过天日一样。 从他来到东宫,就知道这株奇怪的树,除了殿下,谁也不能靠近。这树还奇在一年会开两次花,但是每次都只开一朵。一朵开在深秋,一朵开在盛夏。一朵盛开,另一朵凋零。一树两花,却总是一生一死,从不相见。 殿下就那样一点点浇水,没有表情地浇着。此时,夜已四更。 很快永泰帝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对陆辰安的加封,借着陆辰安帮大理寺破了一个影响巨大的凶杀案,陛下直接升了陆辰安大理寺少卿。有人说这不合规矩。规矩?坤仪郡主的事儿什么时候合过规矩,大胤的福星,封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