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动用这么多人力,只能查到个组织的名字,皇爷爷平白成立这样一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呢?十九年前,十九年前最大的事就是皇爷爷的侄子——□□钦定的闵怀太子灭门一事。 想到什么,徐士行睫羽轻颤。闵怀太子在北伐归来的路上惨遭灭门,世人有说是北狄,有说是西戎的报复.....这笔异常支出的开端就是次年,数目本就可观,后来更是加大了这笔支出,数额之大,令人咋舌。没想到,去年居然同样一笔异常支出借着盐政掩盖拨了出去,居然没一个人说得清这笔钱是干什么的。 “经手的人带来了?”徐士行抬眸。 “回殿下,带回来了。” “审了?” “轮了一遍,只说按旨意办事,别的一概不知。” 门边的高升在心里哎哟一声,在东宫那处无人知的地牢里轮了一遍,还能咬住牙的人,就没有,可见真的是一概不知。当然,轮了一遍,肯定也没牙了。 三年前第一次跟着太子过去审人,饶是见多识广的高升看到最后都反胃,反而是世人眼中清风朗月的太子殿下,始终无动于衷,就那么冷静地看眼前人轮了一遍,直到最后没了人样,连人声都发不出了。 太子挥挥手,又思忖了一会儿,才突然问高升:“查过郡主那边了?” 高升过来回话:“查过了,那日只听说郡主午睡醒来似乎是魇着了,抱着陈嬷嬷哭了半晌。之后,之后就没什么异常,也没出宫,这些日子都是去陛下处用膳。再就是三日前,郡主又噩梦了,现在又跟小时候一样,屋子里非要点上几十盏灯烛不可。” 太子听了问道:“又哭了?” 高升愣了下才忙回:“估莫是做梦了吧。”说着笑道,“郡主胆子小,人又贵重,吓着了也是有的。” 太子先是嗤了一声,“她还胆子小。”脾气上来,连首辅家的公子都敢抽。顿了顿又摇头道:“她确实胆子小。”怕疼怕黑怕虫怕老鼠怕打雷,尤其怕吃药,就没有她不怕的。 高升附和自家主子,又道:“其他异常,也没有了。” 太子瞥了高升一眼,口气很平静:“没有了?”没有了,她突然就不来东宫了.....高升就这能耐了?难道查郡主都还得暗卫来.....那他养这帮奴才就只能用来端茶倒水? 太子平静的口气令高升脊椎发毛,忙搜肠刮肚,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却不知道该不该说,他支吾了两声,看到太子温和地看着他,头皮发麻,立即道: “回殿下,倒不是郡主,而是鸣佩姑娘,最近在昭阳宫干起来小丫头子的活了。吉祥还撞上两次,她被打发着跑腿领东西。”说完垂头等着,实在是高升也摸不清太子殿下对鸣佩姑娘的态度。 “去看看吧。”太子说着提脚就往外走了。 高升纳闷,这是去看看谁?鸣佩姑娘还是郡主呢? 此时正是傍晚,凉风习习,很是舒适。 昭阳宫中嬉笑声一片,采星正带着一帮丫头打秋千给郡主看。谢嘉仪坐在凉亭上,托着腮帮看着,眼睛看着秋千,心思却不知道又到了哪里。 陈嬷嬷看着发愁,最近几天郡主总是这样,也不知道一下子哪里来了这么多心思。许是女儿家长大了,心思也难猜了,要是长公主在就好了.....没娘的孩子,就是有心事能跟谁说呢。 太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呼啦啦一帮人跪下行礼,高升注意到鸣佩果然已经不在郡主旁边伺候,此时别人都在玩闹,她也不知道又被人支使着干什么去了。 满院子跪着的人中只有谢嘉仪坐着,太子站着。 两人目光相接。 于谢嘉仪来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徐士行了。从,想到那个才两岁,瘦弱不堪但不管是吃多苦的药都乖乖张嘴的孩子,谢嘉仪以为自己已经调整的波澜不惊的心狠狠一抽,嘴里满是苦涩的药味。 从霁儿没了以后,她就再也不愿意看见他了。后来为了如意,她又见了这人一面,也依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以至于此时看到尚是太子的徐士行,谢嘉仪发愣,十八岁的太子殿下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她又觉得好笑,原来那样喜欢过的人,也会忘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只剩下相顾无言,说不出的厌倦与疲惫。 她慢吞吞站起来,弯了弯腰,算是行过礼,随即又坐下。也并没有人说什么,郡主一贯如此。甚至,郡主没像往常一样兴冲冲朝太子迎过去,除了太子和高升,昭阳宫人竟然也不觉得多纳闷了。 经过这些天,他们都隐隐觉得,有什么,变了。 周围宫人不再玩闹,上茶点的上茶点,一边伺候着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