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直在那里,不会跑,不会失去。闹脾气而已,没有什么的。 没有…… …… ——嘭。 那件事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当切斯特从书房里跑出来,在惊慌的气氛之中喝骂宫人,让他们冷静,却抬头看到已经被炸的什么都没剩下的高塔的时候。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找人去确认大公主有没有偷溜出去,让人去检查那里还有没有人,如果大公主还在,自己死了也要把她救回来。 那里当然什么都没有。 于是切斯特大发脾气,砸烂了书房和起居室一切能砸的东西。他喊着谋鲨和刺客,派出所有能够调查的人去追查,并且第一次向安妮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但这当然也是没有结果的,没有人要去谋害这样一位失势的被囚禁的公主。 在一切大闹都没有结果,一切抗争都被证明无用以后。切斯特的情绪平静了下来,他恢复了理智,整个人都颓丧掉了。 “继续做你要做的事吧。”他对安妮说,明明面孔还年轻,却给人一种他已经老了的观感,“做你的事吧。她……她已经这样,于事无补,你该干嘛干嘛吧。” 安妮凝望着这位执政二百一十多年的国王,从未有现在感到他像个老人。 她也没有想到洛芙丽达会自爆而死,种种痕迹表明她在生命的最后阅读的书籍和写下的笔记带有绝望和自毁的倾向。她虽然当年对父亲只是剥夺洛芙丽达继承权,暂时把她关起来反省的处置感到不满,但这么几年来洛芙丽达都没有被放出来,她也逐渐放平了心态,几乎忘了她。 安妮没有害洛芙丽达,也知道许多人都没有害她。刨去了这些可能,或许,她知道切斯特也知道,或许只剩下了唯一的可能。 他们父女不像是感情很热烈的人……安妮想,想不到那位疯狂而扭曲,绝望阴暗的灵魂上面披着温柔美丽外皮的公主选择的这么轻易。她不太能理解,父亲在最后处置她的时候明显非常手下留情了。洛芙丽达为什么还会这样崩溃。 不应该是留恋权力,留恋权力的人都自私。要么在最初的几个星期几个月疯掉去死,要么苟且下来,就算活的不人不鬼,也要坚持活下去。 为什么是三年,偏偏是这种不长不短的时间…… 是因为失去了父亲的关爱落差太大吗?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只是因为这种理由? 在阳光下成长的安妮心想,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但是……洛芙丽达已经走了,她永远地闭上嘴和双眼,不会再吐露任何心声给人。 她想,望向了王宫外春天树木的枝丫。 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 这件事对国王的打击似乎很大。 洛芙丽达死后不久,国王切斯特把更多权力放给安妮,再之后的几年,他逐渐对政治和后宫已经被冷落和遣散不少的可怜女人们失去了兴趣,慢慢的不再管事了。 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安妮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即使她已经是整个国家的执政官,摄政公主,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的父亲。 这位活了二百年的超凡强者,这位执政手段酷烈又英明的国王。从最初见面,国王就在俯视她,到了这时候,她仍然不是阅读对方的那一个。 就像她永远也搞不明白洛芙丽达到底为什么会死,她或许也不会明白,在后面的那几年,得知自己花了二十年精心养育的大女儿绝望自尽而死,逐渐颓然,大受打击的国王,在安静而昏暗的宫室之中,到底都领悟到了些什么。 几年以后,他主动退位,把王位,宫廷,贵族们的注视,权力和珍宝,以及他经营一生的其他东西扔给了安妮。 他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谁都没带。 而那已经是几年以后的事了。 在过去的几年里,安妮和高尔文的联络逐渐频繁。蒙托洛的内战从激烈打到结束。因为公主的关系,辉耀出兵接纳了被赶出国家的高尔文部下,在边境拉锯许久,终于又帮助他打了回去。 也在边境的荒山之中,安妮见到了沉睡在水晶的山洞之中,雪一样白,鳞片泛着珠贝母般的光泽的龙。 ※※※※※※※※※※※※※※※※※※※※ 切斯特,一个凭本事祸祸了全家,又凭本事自闭的男人。 **if线人物因为经历和记忆不同,不应和真实线人物人格混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