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笼子里关久了,鸟会有不正常的行为,有些会互相伤害。就像在狭小窒息的环境里毫无希望的等待的人,她们会疯。 金子和宝石装饰的居所像笼子,国王说一不二裁决生死的地位和缺乏共情理所当然的秉性让她喘不过气。她想离开这里,她想回家。 于是在那一天,她过生日。国王非常高兴地来到她的宫殿,喝了酒,问她有什么希望的时候,她错误地产生了可以相信他的错觉。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吗?”她问国王,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犹豫片刻,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愿望,“我想……回到希尔坦,回到我的家人身边。” 国王把杯子摔了。 他愿意自己的鸟开心,这样它鸣叫的声音更愉快好听。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把鸟放走,这意味着他将失去它,无论如何都再也见不到。 就像……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她走一样。 他注视着她,看着她柔美的面孔和漂亮的金发,有了一个危险的想法。 鸟总是想要离开,因为它有翅膀。它觉得自己离开笼子就能飞翔,它总是心存不切实际的希望。 那么,为什么还要留着它的翅膀呢?折断它们,让她永远失去他们,她就不会再有这种危险的想法,不会离开他了。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他那时候还什么都没有失去过。于是他抓过那只漂亮的金鸟,掰断了它的翅膀。 辉耀的国王发动战争侵略了希尔坦,言明是因为他的王妃才这样做。他促使希尔坦的国王为了平息他的怒火杀死了她的父亲和兄长,同时让她怀孕,让她生下有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以此斩断她的退路,将她永远的捆绑在自己身边。 他成功了,他的王妃再也不要走了。她挺着肚子坐在卧室里,听着她父亲和兄弟的死讯,眼里能带她离开的辉光彻底消失不见了。 但与此同时,她也不再用那种带着希望的眼光注视着他了。无论他使用什么办法,那双他曾经很喜欢的眼睛里,都透出让他不喜欢的刻骨的仇恨来。 明净的湖泊干涸了,湖床的地面开裂,有滚烫的岩浆带着黑色的毒烟涌了出来。 国王试图用他们新生的公主哄他的王妃开心,这位公主聪明漂亮,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给她起名叫洛芙丽达,是带有希冀和美好,富有古老寓意的名字。 但王妃不喜欢这个孩子,第一次抱住襁褓中的小公主,她就试图掐死她。 国王只好把公主带到远离母亲的地方教养,看起来有资格生下他的第一个孩子并没有让王妃开心起来。他又给了她很多权力和财富,那些他其他女人也很想要,但他一直对她们的渴望嗤之以鼻的东西。 王妃拿到了这些权力,她制造了一场政变。国王在辉耀经营两百年,根深蒂固,当然不是她这区区几年的筹备能够撼动的。于是在他弹指之间解决了政变的人,进来后宫想像她展示她的挣扎多么徒劳和有趣的时候,王妃自己拿起剑刺向了他。 国王很强大,她连这也做不到。但她的这个举动激怒了他,在一连串互相伤害和歇斯底里的仇恨发言之后,她用语言逼迫他,拿起剑处死了她。 她死了,躺在地上,裙摆像花一样散落,血是凄美鲜明的点缀。国王拿着剑站在她的尸体前面,因为她嘴角的笑容感到不快,甩了甩剑上的血。 一个女人而已。 他想。 死了也就死了,还有很多。 最初相遇的时候,她带着明媚光亮的翠绿眼眸仿佛又出现在了他眼前,那么明亮,好像要晃了他的眼。 本来是想要得到的,把她弄来身边,每时每刻都能看到,给她各种好东西,她为什么还总是想要离开? 明明已经斩开了她的退路,让她再也不用惦记她那令人厌烦的父亲和兄长。也给了她新的家人,让她怀孕,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她新的家人,构筑了新的联系,为什么不肯认清现实,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把这里当家,安定地留下来,偏偏要离开的更激烈了? 他不懂。 那些光芒,就好像他手上往下滴的血一样留不住,哪怕用手用力去掬也转瞬即逝。就像他曾经试图用手去捧起那片绿色的湖中带着光芒的水波,水却顺着指缝漏了下去,连带着那明净的光也消失不见。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