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君,你走慢些……”她戳戳他的胸口,小声抱怨道。 身前的人说好,伸手将她纤细的柔荑拢在手心,寸步不离的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再过半个时辰,城门处要燃烟花,长街中间被巡夜的禁军清理开来,待会儿会有宫里贵人们的车架经过此处,登上城门,街上不少人跟着望城门处走去,前面的人影少了大半。 崔茵指着不远处的一棵香樟树下问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萧绪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城外一处道观的道士来揽香火钱,替人卜命抽签,占卜凶吉。 香樟树下有个小道士支着一杆木竿,替人将祈福的纸条挂到树枝上。 “夫人可要过去看看?”他低头询问崔茵的意见,只见她掀起幕离的一角,露出半张娇颜,双眸亮晶晶的,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似的,盯着那里,点了点头。 支起的摊位前,两个小娘子卜完凶吉,拉着手去旁边写纸条,崔茵走过去,才看清坐在后面的那老道士,竟是她去灵清观捐给阿珩祈福的经书时遇见的那个真人。 真人没有认出他二人,拿出签筒请她挑一支,又请她摘下幕离,说要看人面相才能算得准。 崔茵犹豫了一下,还是摘了下来。 她去灵清观给阿珩祈福,与萧绪桓而言也不算隐瞒,他知道自己有个放不下心的幼子,只是忽然有些担心,这真人若是忽然提起来,萧绪桓会不会不开心。 真人觑了一眼抽出的木签,皱着眉啧啧两声,他方才远远便看见,这对年轻男女衣着不凡,虽看不清样貌,周身的气度也不是寻常人家所有的,正想忽悠这女郎两句,好叫他们掏银子破财消灾,一抬眼,到嘴边的话却卡住了,楞楞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位夫人,你是不是——” 真人空张了两下嘴,有些惊讶,他当然记得这个美貌的年轻妇人,姿容殊色不说,她送来的自己抄写的经书,笔力有如群鸿戏海,令人过目不忘,赞叹不已。 更令人想忘都忘不掉的是,第二日那位权倾朝野的大司马找上了门,要走了那两卷经书,还扔给他一袋银钱,逼问他这位夫人来求了什么。 真人紧张地移开目光,一抬头,发现她旁边戴着兽面的男子越看越眼熟,心里咯噔一声,哆嗦着站了起来。 “大——”大司马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萧绪桓皱眉瞪了一眼。 崔茵疑惑地看着真人,“这签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又问萧绪桓,“萧郎君也认识这位灵清观的真人吗?” 不等萧绪桓回答,那真人抢话道,“不认识不认识,夫人这签实在是好,”他干笑两声,读懂了萧绪桓眼里的意思,赶紧低下头装无事发生,“且让老道来说与夫人听……” 崔茵听完皱了皱了眉,这真人所言,不过是些场面话,看来灵清观也不过如此,这样说来,上次这真人说阿珩寿数不好,命里坎坷,是不是也不能算真…… 正想着,后面的街道上吵嚷起来,有辚辚的马车声朝城门驶去,想必是宫里的小皇帝和太后娘娘等人要去城门看烟花了。 崔茵只回头看了一眼,又恐李承璟的车架在其中,忙转过身去,捏了捏萧绪桓的手,“萧郎君,这签一点都不准,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萧绪桓自然知道李承璟身为摄政王,今夜也会陪同小皇帝去城门,他见崔茵慌张央求他离开此地,眼神黯了黯,对她微微一笑,“不准?那便再抽一次。” 说着拿过签筒,递到她面前。 崔茵咬唇,心跳如鼓,一面担心李承璟会从马车里看见她,一面担心萧绪桓生疑,伸手连忙抽出一根,是姻缘签。 那真人见这次抽出来的姻缘签,眼睛一亮,忙接过来解签。 “前生种因,结今生果……”真人蹙眉念完,笑了笑,“这是两辈子积下的缘分,夫人和郎君必定姻缘美满,恩爱白头。” 两人却都没有仔细听,崔茵心道何来的前生今世,便是在自己的那个梦里,也从未出现过萧绪桓,若不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