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父其实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是为了保全女儿的名声,选择了默认。 萧绪桓嗤笑一声,眼里只有厌恶,“我帮不帮齐家,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太后心里应该清楚,我若帮齐家,陛下该交给我什么。” ** 冬日的江流平缓,这一趟赶到山阴时,恰好是元宵。 码头上站着两个穿着褐色衣裳的家丁,崔茵看了一眼,旋即撇开目光,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城。 两个家丁一路走到了山阴城外的一处宅子里,崔茵走近了,心隆隆地跳了起来,近三个月了,她已经三个月没有见到阿珩了。 阿珩被李承璟派人接走时,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孩,年纪虽小,却随了她生得一头浓密柔软的乌发。阿珩生下来就只有瘦瘦小小的一个,哭声微弱,崔茵担心了很久,终于在豫章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郎中,说阿珩胎里不足,先天患有心疾。 崔茵月子里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反反复复想起阿爹的死来。 阿爹也是心疾,毫无征兆的病发而亡。 那个阴沉的下午,满院的白幡和阿娘的哭声,灰蒙蒙的天色,一具早就备好的棺椁。 原来人人都知道,阿爹活不久。 也怪不得,阿爹总是那样遗憾的看着她。 崔茵不明白,为何自己没有患心疾,小小的阿珩却和阿爹是一样的病症。 在豫章时,她和李承璟问遍了郎中,始终无法找到医治的办法。 崔茵快步走进门去,阿珩的奶娘正抱着一个小婴孩在哄睡。 崔茵觉得自己的手轻飘飘的,没了力气,她思念若狂地盯着小阿珩,眼泪止不住簌簌落下。 阿珩抱在怀里,只有轻飘飘的一点重量,厚厚的襁褓里,只能看见白皙的一张小脸。 她想亲亲孩子,又怕自己从外面赶来,冻着阿珩,只轻轻隔了一层襁褓,蹭了蹭他的脸蛋。 一岁的孩子,因为心疾,瘦弱的像几个月大的小婴儿。 崔家的仆妇在一旁忍不住打断这母子重聚的画面,“七娘子,孩子给您送到了,老奴便回建康交差了。” 春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巴不得她现在就走。 今日天色已晚,要等明日再坐船继续赶路。 崔茵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不肯撒手,哭了笑,笑了又哭,等奶娘喂完,亲自轻轻拍着阿珩入睡。 夜深了,她也没有一点困意,崔家留给她的奶娘却犹犹豫豫,似乎有话要说。 “夫人,奴婢是江左人,崔家派奴婢给小郎君做奶娘也是迫不得已,求夫人恩典,另寻一位奶娘,放奴婢回建康。” 崔茵闻言皱眉,这奶娘分明是见自己没有倚仗,拿了崔家一大笔的赏钱,却想趁自己势弱,拿钱走人。 她的确奈何不了这个奶娘。 “我若再给你一笔银钱,你肯不肯跟我去闽州?” 那奶娘自然不肯,她先前是贪图那笔银子,才答应了崔家的这份差事,半路又后悔,一心想走。 “奴婢不是奴籍,没有身契在崔家,夫人有孩子,奴婢也有,”她十分坚决,“求夫人恩典。” 崔茵原不是容易心软之人,但这句话让她叹了一口气。 “你留下一半的银钱,等我离开时,回建康吧。” 奶娘喜出望外,“多谢夫人。” “阿珩还小,得再寻到一位奶娘你才能走。” 奶娘连连点头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