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缰绳被他握在手里,不可避免的碰到身前的纤细身形,空气中除了大雪凛冽的寒气,更有一股悠悠的兰香,兰花高洁淡雅,用在她这样的美人身上,却多了几丝妩媚清艳。 她似乎很喜欢兰花,方才便注意到了,裙摆上也绣着幽兰,锦缎做的衣裳在雪的映衬下泛着浅浅浮光。 李承璟待她似乎很是宠爱。 她也彻彻底底不记得自己了。 萧绪桓深吸一口气,握住缰绳的手微微发力。 自然是不记得了,自己对她而言,不过是三年前战乱里的一个陌生人,那天她那样害怕,匆匆几面,忘记也是正常。 只不过想起属下打听来的情况,又想起那日在小丘上撞见的香艳旖旎的一幕,萧绪桓心底发涩,他不知道此时的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是否还甘愿与李承璟在一起。 他没有立场和资格开口询问,那会吓到她的。 察觉到怀里的人极力避开他,拉开距离,他忽然有些私心和故意道,“还未与夫人介绍,我姓萧。” 崔茵咬唇,柔声道,“萧郎君。” “夫人怎独自出行,您的丈夫呢?” 崔茵心里已经想过如何回答了,毕竟自己这身装扮,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女眷,但若是胡乱编造一个姓氏,建康士族高门这样显赫,稍微一打听便露馅了,于是她拿出一早编好的说辞,答道,“妾与夫婿皆是江北人士,祖上未能与朝廷一道南渡,这几年江北战乱,这才来到建康。”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紧张道,“妾的郎君他……他不在了。” 空中飘荡着一丝诡异的寂静。 崔茵眨了眨眼,她看不到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但能察觉到他听完这句话后似乎是愣了一下。 良久,身后的胸膛隔着衣裳和披风渐渐靠近了一些,崔茵被一股温热的气息围住,下一秒,那热气喷薄在侧颈,拂动着细密的绒毛,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只听他道,“夫人节哀。” 崔茵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就算骗过去了吧。 萧绪桓内心却在轻笑,李承璟不过如此,崔茵大可编其他理由骗他,最后竟挑了这一个。 雪地里骑马比平时慢了许多,偶遇到起伏不平的路,两人便不受控制的触碰到一起。 纤薄的后背撞上宽阔坚硬的胸膛,令崔茵满面通红。 就是李承璟,也不曾这样骑马带过她。 男子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后颈,崔茵努力忘记这一切的存在,但落在颊上冰凉的雪花和那热气鲜明的对比,还是在提醒着她。 自小被以闺秀的名义束缚、教养,这几日先是被贬妻为妾被辜负,又是被李承璟半强迫地在马车上云雨,如今陷入困境,又与陌生男子离的这样近。 崔茵整个人都浑身发烫,紧紧闭着眼睛,想控制住眼中的湿润。 不过幸好,这位萧郎君很是君子,除了几下颠簸微微与她肢体相触又迅速拉开距离以外,再也没有什么轻佻的举动。 终于熬到了客栈,萧绪桓轻扶着她的手臂将她带下了马。 崔茵连忙道谢,“多谢萧郎君,春草——” 她让春草拿出钱袋,摸出几锭银两,想要酬谢他的帮助。 萧绪桓看了一眼,婉言谢绝。 “时候不早了,这雪要下一整夜,恐不能赶路,夫人今晚便在客栈住下吧。” 崔茵点头,坚持要将银子送给他。 萧绪桓只好收下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