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很熟。 这种姿势是全然缺乏安全感的一种标志,江雾里走近了些,才发现小姑娘脸上似乎有未干的泪痕。 深夜里,这小丫头怎么跑这儿来了? 等出了病房,江雾里试着跟家里联系,很快收到了江奶奶打电话:“你这死丫头还知道往家里去电话?” “家里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是说江云起那小子。” “你知道了啊?” “知道什么?” “张罗着给云起订婚这事儿,那小子告诉你了?” “?订婚?跟谁?” “你恩师宋教授家的小丫头。我跟你颜眉阿姨都说好了,等小苏苏回来,就给他们举办订婚仪式。” 江雾里:“……” 她突然开始担心自己绿茶属性的小堂弟了。 那孩子疯了吗?到底在想什么? …… 飞机落地丹麦后,颜苏才稍稍有了点实感。 低头瞧了眼与他十指相扣的手,飘飞了很远的心神一点一点回笼。 裴时瑾正在通电话,似乎在安排位于丹麦分公司的负责人来接机。 颜苏隐约听到那边说,“裴总请放心,这边已经沟通好了,随时可以给您办理。” “您太太的证件带了吗?” 男人清越的声音斯文至极,“嗯。” “那我们先到酒店安顿好——” “不用。”他吩咐道:“直接过去。” “……” 颜苏低垂着一颗小脑袋,心脏怦怦直跳,到了这个地步,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几天前跟颜眉的那次争吵,吵完,头脑发昏地跑人病房,没头没脑地就对人丢下一句,“你以前说要跟我结婚是真的吗?” 他似乎愣了下,不等人搭话,她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那我们现在就结婚好不好?” 不期然的,从这人脸上瞧见了一抹错愕。 那会儿她想着,裴三哥哥一定觉得她是个十分厚脸皮的小姑娘。 说出这句话不到一分钟,她就后悔了。 想要跟他说只是开玩笑,下一刻,就见他弯腰靠过来,修长的指蹭掉她的眼泪,什么也没问,只是温柔地说了声,“好。” 其实她只当他在安慰她,并没当真。 结果第二天再见到他,他已经换下了病号服。 穿了大衣,惯常的白衬衫黑西裤,领口折了小燕尾边,铂金针链穿插而过,优雅矜贵得令人挪不开视线。 大约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俊美的脸上还略显苍白,眼睛的色泽便被衬托得格外的深邃。 这么个模样,还真有几□□娇体软易推倒的贵公子既视感。 她不想承认,当初还想偷偷给他画不可描述的小条漫来着。 紧接着,就听他问,“跟我走么?” 她怔了怔,“去哪儿?” 他盯着她的眼睛,哑声轻笑道:“不是要跟我结婚?去吗?” “……” - 回想到这儿,颜苏觉得羞耻又过分。 她真的是一个很坏的小姑娘。 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或者说是一种逃避与报复妈妈的幼稚行为,硬生生地对人家做了道德绑架。 上了车,快到地方时,裴时瑾听到身边的小朋友小小声开口,“裴三哥哥。” 没想到她会喊这个称呼,裴时瑾微微一怔,轻声应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颜苏捏紧葱白的指尖,习惯性地把自个儿埋在围巾里,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似的,“关于结婚这事儿,我们还是再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