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水膜覆在自己耳廓上,尽量减少这阴诡之乐的干扰。 正当她愈发艰难时,卿良的箫声却开始断断续续,紧接着竟阒然而止,与此同时他双眸骤然紧闭,捏着骨箫的指尖隐隐泛白,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元矜略有些讶异,随后即刻反应过来,转手将妄空绫化作一柄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方攻去。 为避免同上次一样接触间遭冥气侵袭,这回元矜全身上下都设了防护,远远看去就整个人像是覆上了一层水雾般朦胧。 卿良感受到危险迫近,猛地睁开双眼往旁侧一避,另一手精准钳住她皓腕,挑唇冷嗤两声:“你倒是会钻空子。” 元矜丝毫没有偷袭的自觉,十分诚挚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本无意与王上为敌,不如就此作罢,对你我都好。” 卿良眯了眯眸,手中冥力陡然加重,一点点腐蚀着她的水雾。 元矜挣脱不得,挥舞着剑柄往前一划,却被卿良以掌心抵住,瞬间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冥力,猛地将她击退数步! “咳咳……” 元矜捂住胸口连连往后,咳嗽不止,那种几欲呕吐的恶心感又开始翻涌沸腾。 事已至此,再打下去肯定是不行了,元矜强忍着不适,正欲取出救命法宝遁逃,却见对面那人似乎比她还要急切,冰凉的紫色自他瞳眸一闪而过,顷刻间便已不见了身影! 四周煞气顿消,元矜有些诧异地移步上前,摩挲着他遗留下来的丝丝冥力,若有所思般开口: “这又是为何?” 为何?卿良如果听得到这个疑问,恐怕能气得一手掀翻整个临安。 他徒手撕开冥界入口,就这么径直跨了过去,鬼域里的游魂和骷髅第一时间察觉到主子的怒火,一个个战战兢兢往旁躲,唯恐殃及自身。 幸好主子根本没有给它们眼神,而是直奔冥殿,挥手设下无人能窥探进去的结界。 “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刻卿良的神识中,一男子正盘腿而坐,只见他衣白如雪,银发被玉冠牢牢束起,原本是极为圣洁的画卷,却因那淡紫色的瞳眸无端生出几分妖冶。 他眸光极为冰冷,冷得没有半丝温度,连带着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寒戾之气: “你竟敢伤她。” 卿良见他这幅模样,也不再顾什么并肩作战的“兄弟”情义了,直接讽然一笑:“本王有什么不敢的。” “容本王提醒你一句,即便你是天地间唯一的神明,现下却也不过是一缕残魂,” “仰仗本王鼻息而存,你以为你还能如同当年一样肆无忌惮地发疯么?” 面对他的嘲讽,男子倒也不甚在意,整张脸似冰川般无波无阑。 “如果本王没记错,前世正是神座你,利用规则之力瞒天过海,以诛神剑法为筹码,求本王替你做事,又背着天道留下一缕残魂潜入现世,呵……” “纵然神座术法无边,足以凌驾于规则之上,但你不妨猜猜,若此时天道发觉你的存在,它又当如何。” 男子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你究竟想说什么。” “倘若神座还希望这笔交易继续下去,日后便安分一些,莫要一见到某个人就全然失去了控制。” 说到这里,卿良语气已变成十足的嫌恶。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元矜面前落荒而逃了,堂堂冥王竟失态至此,简直有损炼狱威名。 对面静坐之人默了片刻,动了动唇:“其他事本尊可以不管,但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她。” 卿良蹙眉:“想杀狐狸的不是你么,她处处护着那狐狸,给她点苦头吃未尝不可。” “当然不可,”这回他终于有了点表情,面上浮现些许愠怒:“霍珏居然敢迷惑阿衿,缠着做阿衿的宠兽,凭他也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