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就往房梁上拴绳子,奈何身高有限,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沈衡对着正在搬桌椅的仆从们比了个赞赏的手势,然后盘腿坐在地上,专心看自己的爹折腾。 她太清楚他的性格了,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闹得众人皆知,说白了,就是有点小矫情。 可是她没料到,今天的沈括矫情得十分厉害,在发现上吊无果之后,直接对着一堵墙就冲过去了。 沈衡吓得不轻,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去。 “您来真的呀!多大点事,也值得这样,我晚上再去行宫那边溜达一趟就是了。” “多大点事?!那是圣祖留下来的东西,是圣物你懂吗?你还拿去……我还是死了算了。”他这般说着,挣扎得更厉害了,沈衡唤来几名仆从竟然都很难拦住他。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道温润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听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却成功地让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没有进门,只是斜靠在门边,自己打着帘子。半掩在竹帘之下的那张侧脸有些清冷,毫无表情的样子恍若一座玉雕。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沈括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一边将人往屋内请,一边说着:“不知千岁至此,未曾远迎,还望恕罪。”结果把人请进来之后,他自己也傻了。 整个正厅连把椅子也没有,让人往哪儿坐? “请……请王爷移驾书房吧,这正厅、这正厅正在修整,所以……” 住“客栈”的帮忙修“客栈”?多新鲜。 苏月锦倒是没觉得什么,四下打量了一下,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意思就是书房就不去了,下一句是,“沈衡在不在?” 其实在他进门的时候,沈大小姐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往门口挪了,在听到那句话后更是走得飞快,眼见着一只脚都要迈出门槛了,却被一旁的道道一把拉住。 “小姐,这位漂亮王爷是来找你的。你们有奸情是不是?太好了,奴婢能做陪嫁丫鬟了。” 那一嗓子,在空荡的正厅之内就好似平地炸响的一道惊雷,劈得沈衡外焦里嫩,香味四溢。 她僵硬地转身,极其小声地对道道说:“相较于陪嫁,你不认为你更适合陪葬吗?”然后端庄无比地迎着一众艳羡的目光走回去,嗲声嗲气道,“奴家见过端王千岁。” 她感觉到那双清润眸子看过来的视线,算不上打量,只是大体看了一下,然后他下了三个字的结论: “太素了。” 素?她看着自己身上淡蓝绣明粉木兰的襦裙,还好吧。 反倒是他今日的穿着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为数不多的两次相遇,他都穿得极其随性,轻袍缓带,似乎多缀一块玉佩都会觉得累赘,今日却难得穿得正式,一袭绣锦华服,流动的暗纹都镶着银线,行走之间一派贵气风流。 她看见他皱着眉问她:“你的房间在哪里?” 沈衡不知道未出阁女子的闺房是不是不该让男子随便进入,反正她的屋子是被进了,而且还是他爹亲自将人请进去的。 她站在角落里张了张口,很想弱弱地说一句:这恐怕会影响我的声誉。转念一想,自己在上京好像早就没有这东西了,就没好意思再提。 看着那个坐在女子妆台前挑拣首饰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画面毫无违和感。 在她的认知里,哪怕这位千岁爷坐在皇宫门口嗑瓜子,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实上,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她确实见识到了,且那个帮忙收瓜子壳的还是她自己。这当然是后话了。 “沈衡,你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