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新娘被带走时,似乎很笃定这负心汉活不了多久,联系到新郎眼底的疲态,他的身体怕是出了问题。 “也许是吧。”黄母眼角有泪花:“麻烦你们专门跑一趟,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林云起正要开口拒绝,白辞却应了下来,递过去一张纸巾。 黄母擦了擦眼泪,不知道是不是纸脏了,她的眼睛有些刺痛。强忍住不适,黄母系上围裙开始忙活,才取下菜板,忽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关上厨房门。 四目相对,跟过来的女鬼有些局促。她隐约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最终是黄母先开得口,很温柔地笑了笑:“想吃什么?” 女鬼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艰难地硬挤出一句话:“我要走了。” 她偏过头,尽量回避去看面前人的视线:“还有个投胎的好名额等着我,是个富贵人家……晚了,名额被别人抢走了。” 黄母怔了怔,手捏紧又放开,沉默中她转过身,一边切菜一边唠叨着:“也别光想着找有钱的,记得要寻个父母双全的家庭,遇人遇事多点警醒。这辈子受过的苦,别再受了……” 她说了很多,女鬼记得上一次这么事无巨细时,还是自己刚上大学。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看到了大学时候常走过的绿荫小道,看到了门口的小摊……到了最后,她连回忆的力气都不再有,恍惚间好像回到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有人抱着尸体,撕心裂肺地哭叫…… 厨房外。 白辞站起身:“走吧。” 林云起:“不是要吃饭?” 厨房到现在也没动静,不等白辞回答,他先起身说:“我去打声招呼。” 林云起没进去,仅仅隔着推拉门找了个借口,表示有事要先走。 客厅,骸骨狗从白辞口袋蹦跶出来:“这怨念怎么说散就散?我还以为至少会坚持到看前夫死不瞑目。” 白辞:“她的执念不仅仅是怨恨。” 险些被鬼娇娘打得魂飞魄散只是失忆的原因之一,更多是源自恐惧,正如女鬼所说,她不敢想象母亲看到尸体时的样子。 “反正我是不理解你们人类。”说完骸骨狗严谨纠正:“抱歉,是他们人类,忘了你也不是人。” 毫无意外,下一秒,它的骨灰被扬了出去。 屋子里总有种压抑的气氛,上车后,林云起降下车窗透气:“先找个地方吃饭?” 白辞点头。 老小区也有好处,周围的生活购物很方便,这条街道上小饭馆不少,林云起有些想吃馄饨,问白辞喜不喜欢吃。 骸骨狗的骨灰还在车窗外飞,闻言无语道:“你喜欢,他能不喜欢吗?” 白辞关严车窗,偏过头回答:“好,吃馄饨。” 林云起点了鸡肉香菇的,白辞连口味都和他选了一样的。 现在吃饭的人不多,东西上得很快。林云起额外又加了点醋,舀起一个小馄饨,却没有立刻下嘴。 他说起案情:“黄月满是连环命案的受害者,新娘杀她有犯罪动机,可其他受害者,却是无冤无仇。” “……还有新郎的身体,多少有点问题,年轻力壮的,不至于听到鬼就吓得失禁。” 白辞点头:“药物杀人的可能性较大。” 骸骨狗重组成功,躲在桌角下,差点被说得信以为真。 看到林云起开始吃馄饨,白辞等他咽下去后才继续说:“之前有过案例,为了掩饰一桩谋杀案,先后杀了好几个人。” “也对,”林云起擦了擦嘴,代入这件案子,“假设直接动手害死未婚夫和未婚夫的前妻,她会第一时间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这不过是饭间闲谈,事实真相究竟如何,还要等聂言那边的调查。 吃完饭,各回各家。 每天在外面躲躲藏藏,一进屋,骸骨狗终于可以露脸说话,音调都拔高几度:“现在可以确定,鬼娇娘有同党。” 不过同党这个词好像有点太看得起她了,听女鬼的描述,无论是实力还是话语权,都掌握在另外一人的手上。 骸骨狗:“会不会是无佚?” 它在屋子里踱步:“金是纯阳之体,一般妖魔鬼怪除非脑子出问题,才会主动招惹。” 阳气太足的人,体内精气没什么增补作用,再者说,金和赵道人都和林云起有关,未免太巧了。 无意中瞧见白辞在看自己,骸骨狗停下:“我尊贵的主人,你在看什么?” “看你什么时候有了脑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