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到十点半,该来的人还是来了。那时他在床上玩手机,班主任与另一个中年人进来时,他把手机放到桌子上。 他们竟然还给他带了花,进来就问:“好点了没?” 一个打着吊针,身上裹着纱布,脸白成鬼一样的男大学生从哪个角度看都一点也不好吧。 但是他回答:“好多了,谢谢关心,伤口还有点疼。” 不只是有点,是非常疼。 两个人坐到昨夜林信书睡的小床上,刚坐下不久,就开门见山地说:“这个事呀,现在闹得挺大的。咱们学校的意思是尽快平息,你也能安心,毕竟离考试周很近了。” 林含璋似笑非笑,说:“是呀,李佳佳好像还没出来,被关到拘留所了,等她进了监狱,我就安心了。” 另一个中年人急了,上前一步指着他说:“怎么能让她进监狱?那我们学校就出了一个罪犯,影响太坏了!” 林含璋面露疑惑:“昨天那么多人眼皮底下她一刀把我捅穿了,她不进监狱还能去哪?对了,您是哪位?” 他的班主任拉住那个中年,还没来得及讲话,那个中年人口气不善态度蛮横:“我看你也没受多大伤,一刀而已,男人都皮实。” 再皮实的人也挡不住尖刀,你觉得没事怎么不扎自己一刀试试到底有没有事? 班主任也在旁边帮腔:“你虽然受伤了,但是李佳佳家长那边已经承诺会给你60万的补偿,这么多钱你拿着,以后干什么不好?干嘛非得毁掉一个女孩子的前途呢?” 六十万?确实不少。怪不得李佳佳的父母没来求他,原来是求到学校那边去了,真懂人情世故。 他这下脸上连笑意都没有了,他的口气近乎质问:“我觉得我的命比钱重要。大一的时候她就跟踪我,我都躲着她走了,还是甩不掉她。她不止骚扰我,还反复骚扰我的女友,为了拆散我们,她甚至跑到我女朋友那里用假名字骗了她一整年,再加上这次她大庭广众之下想杀我,哪一件事不是她自己做的?你说是我毁掉她的前途,我没这个本事,她是自己亲手毁掉的。” 班主任说:“这些情况我们都听说了,你也确实不容易。但是你就一点错也没有吗?你没有主动过吗?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打官司多麻烦呀,你还得上课考试呢。还有你放心,学校那边绝对给你个公道,我们把她开除,以后你就能安心上学了。” 林含璋对他的质问不屑一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她被开除和她被抓起来坐牢,还是后面那个才能让我安心。她就算是被开除了,也一样可以冷不防再给我几刀,我这回命大,下一回可未必。” 旁边那个中年人不高兴了,“她也学到教训了,上回不也跟你道歉了吗?你收钱这事就过去了,否则对咱们学院影响不好。” 哦,原来是大人物,怪不得说话毫无良心,什么瞎话都能张嘴就来。 他懒得吵架,只是轻轻抬眼看他们:“我觉得现在把她关起来是最好的选择,她哪怕不进监狱也要进精神病院。否则下回她再闹事,按照她的精神状况来看她下次闹起来也不会隔太久,她再伤人甚至杀人,到时候网上的舆论绝对比现在严厉得多。现在大家只是指责她的父母不该偷偷让她上学,学校方面并不知情。等她下回伤人,那学校这边根本脱不了干系。” 他的意思是他会说出真相,把学校如何包庇犯罪者,打压受害人抖落出来,到时候学校哪怕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 他们两个又和林含璋商量了很久,奈何他油盐不进。他的班主任看他放在桌面上的奖杯,也觉得为了一个神经病赔上一个品学兼优还热爱集体活动的好学生不值当,后来几乎不说话了。 最后两个人被医生和护士请出去,林含璋要换纱布,只好无功而返。 林含璋换完药就打电话给了叶春江向他推荐的律师,律师不到一小时就到了,详细地跟他问明情况。听他说对方准备拿出六十万赔偿,律师竟也很讶异。不过律师毕竟见多识广,没有见钱眼开,反而很郑重地建议他一定要坚持诉讼,输赢都好说,坚持诉讼是为了把李佳佳送到她该去的地方。这种有逻辑有组织拿刀伤人后又借口精神病脱罪的人,这回不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收了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