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 头两趟士兵们未出意外,但去会稽江最后一趟时,果不其然,队伍中央有一将士脚滑了一下,推车立马松力往后溜。幸好慕汉飞眼疾手快,一只手一把提起那位将士,另一只手青筋暴露撑着下滑的推车。 呲~啪! 突然,慕汉飞肩膀上的扁担突然断裂,大篓里的青石顿时滚了出来。 幸好那位将士已经站起来重新撑起推车,幸好那为了方便抬到堤坝青石上拴着粗木绳,慕汉飞一个飞跃,把两块大青石勾起背在背上。 傅夜朝在后方也察觉到前面出了事,挑着扁担也赶了过来,见他扁担坏了,当场要退下自己的扁担。 慕汉飞赶紧拉下他,道:“我没事,我之前背过青石,这两块不算大,我能背动,你不用担心。”话音刚落,几滴如牛眼般大的雨滴就砸在慕汉飞的头上,未给人反应,数计如牛眼般大小的雨滴就哗哗砸了下来。 慕汉飞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暴雨开始了,我们得快一些。你快回队伍尾部,别出事。”说着,他背着青石就往前赶。 傅夜朝知道慕汉飞倔,只好叹了一口气,挑起沉重的扁担跟在队伍后方。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慕汉飞感到自己的背上麻中带痛,但他顾不上那么多,咬紧牙,手死死拽紧着绳子,迈开被青石划破又疼又酸的腿,朝孤未江的堤坝走去。 这时天已到第二天的中午,但因暴雨,天色依旧比较黯淡,幸好堤坝已经建设地差不多,这趟是最后一趟。最后一趟结束后,将士们就可以暂时先去立好的棚中休息一会儿。 慕汉飞把青石交给主动来替兵的百姓,旋即拖着一双胀痛的腿走到一处不妨碍修堤的草地上,顾不上背上的伤,也顾不上如盆倾注的大雨,直接躺在地上,微微偏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傅夜朝把青石交给对接人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人群中寻找着慕汉飞。傅夜朝此时也是强弩之末,但扁担多少分了一些力,他的状况要比慕汉飞好一点。 傅夜朝见慕汉飞躺在一片青草上,嘴角勾起一个疲惫的笑,朝慕汉飞走过去。 慕汉飞听到声音便知是傅夜朝,但他没有力气张开眼去看他。 傅夜朝也极累,他勉强靠着仅存的白光,找到慕汉飞后,也顾不上肩膀上伤,躺在地上,眼前一片黄黑。 休息了一会儿后,傅夜朝恢复了力气,躺在地上,闷笑起来。 慕汉飞费力张开眼睛看向傅夜朝,见他笑得爽朗,嘴角也忍不住挂起一丝微笑,“你笑什么。” 傅夜朝用尽力气高声道:“爽!” 虽是高声,但长时间未进食,他的声音甚是疲软式微,声音只大到高过这雨声传到慕汉飞的耳中。 傅夜朝张开了口,让雨水流出口中,借着这雨水解渴。 话说,这是傅夜朝自有意识以来喝过最差的水。南方的雨水偏酸,此时灌入嗓中,不仅拉嗓,且也有灼烧胃部之感。 但哪怕如此,这也是傅夜朝喝过最爽的水。 慕汉飞知道傅夜朝为什么喊爽。 前几年虽一同打过许多大大小小的胜仗,但一同待在军队,对百姓的反应一无所知。其实就算不知,心中也有几分明了。 军功虽是付出生命保家卫国,可里面的水并不比文官中的浅。立功的不但没有封赏,甚至可能会有处罚。就算没有立军功,因为朝廷政绩的考核,也会利用一些手段去挣攒军功,甚至借机利用这些军功在百姓身上刮取脂膏。 如此,所谓保家卫国的志向就变成了虚伪的口号。 将士们心里清楚,百姓们的心里也更明镜似的。 这其实令不贪恋军禄、敏感而多疑的阿钟感到十分沮丧,感觉这与所立志向遥不可及。 而这次运输青石,功绩可能并无胜仗大,可这却是真真切切看到百姓脸上的敬重与笑容,这是真心实意的,未曾挟裹私利。 同时,这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军民如水。阿钟这个人嘴上说自己恣意不在意任何夸赞,但是当听到一声谢谢,脸上的笑意却藏也藏不住。 慕汉飞转过身,也学着傅夜朝,高声喊了一声:“爽。” 他喊完,结果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不免眼前一阵黑,口中发出丝丝冷吸。 傅夜朝听到冷吸声,立马偏头看向慕汉飞,一见已经断丝染着血痂的衣服,整个人像是躺在针板上般猛然坐起。 傅夜朝用力爬到慕汉飞身侧,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未给慕汉飞反应时间,直接把他翻了个身,目光如针般看向他的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