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玉虚虚地抱着他。 “过完这个年,兴许我要出去了。”嵇灵玉松开了他,表情已经收敛的很好,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脆弱并不存在。 嵇灵玉问他:“你愿意跟我走吗?” 念桥听的有点呆,他舍不得嵇雪容,嵇雪容那么喜欢他,他若是走了,嵇雪容肯定会不吃饭不睡觉。 他好半天没有回复,支支吾吾道:“我还没有想好,七殿下,太子哥哥不会让我走的。” 一着急,称呼都忘了换,这两日为了骗银子,他成日追着嵇雪容喊太子哥哥。 他多喊两声,嵇雪容什么都愿意给他。 “是吗,这般。”嵇灵玉神情之中略有些落寞,但是没有勉强他。 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嵇灵玉起身,方才的柔情悉数收敛,神情变得冷漠些许。 “念桥,你该回去了,若是三哥见不到你,应当会着急了。” 念桥察觉出来了嵇灵玉不高兴,他一向担心自己在意的人不高兴,此时不免有些懊恼。 他唇角抿紧,忍不住道:“七殿下,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想想,我……” 他一直都想出宫,念桥觉得自己应当清醒一些,他不适合待在宫里,这里是束缚他的牢笼。 嵇灵玉对他道:“念桥,日后三哥若是当了皇帝,他会有皇后,会有许多妃子,你没办法给他生孩子,甚至没办法拥有名分。到时候你只会被抛弃。” “就像后宫里如今被冷待的妃子一样,困在深宫之中出不去,日复一日,在长门宫前等着他宠幸你。” “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念桥听过金屋藏娇的典故,一时的承诺算不得数,最后陈皇后死在深宫之中,汉武帝有了新欢,儿时的诺言不过昙花一现,很快便消逝了。 他觉得嵇灵玉说的不对,但是又没办法反驳,在原地踌躇着说不出话。 “念桥,随我去边关,我带你离开这里,日后自由自在,去哪里都可以。”嵇灵玉蛊惑他。 念桥确实被蛊到了,嵇雪容不能经常出去,他喜欢在外面待着。 可他也舍不得嵇雪容。 从马场离开,念桥看到了穿着劲装的嵇雪容。 嵇雪容不知在和萧逸云说什么,从他出来的那一刻,嵇雪容能一眼从人群中找到他,目光落在他身上。 “殿下,若是我哥知道,你猜他会怎么想。”萧逸云问。 嵇雪容没有回答萧逸云的问题,他牵着念桥,把人带到了身边,低声问念桥去了哪里。 “去了七殿下那里。”念桥猜萧逸云是过来告状的,他说,“七殿下的手伤了,看起来很可怜,我给他送了药膏。” 念桥知道自己要讲实话,不然嵇雪容有办法知道,之后还是会挨罚。 “念桥,孤在这里等了你好一会,你看孤可不可怜。”嵇雪容问他。 念桥瞅嵇雪容一眼,旁边还有人在看着,嵇雪容怎么这么厚脸皮。 萧逸云似乎笑了一声,瞅了念桥一眼,眼里带了些耐人寻味,随后牵着马去了五皇子那边。 两人凑着脑袋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马蹄声响起,很快就没了人影。 这件事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嵇雪容没有说什么,他显然忘了嵇雪容原本便不是好相与的。 应该说,嵇雪容对他,从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没过几天,便出了另一件事。 萧逸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名书童,那名书童一看便知和萧逸云关系不一般,他总怀疑萧逸云在背后欺负人家。 但是他管不着,他才不想招惹萧逸云。 他没管,兴许是听闻嵇雪容素来仁慈心软,在一次没人时,那名书童过来找嵇雪容,嵇雪容帮了他。 当时念桥正在吃点心,他瞅那名书童好几眼,长得白白净净的,就是看起来有点怕人。 他没当回事,继续吃自己的点心,留意到嵇雪容看了他好几眼,他以为嵇雪容是想吃点心,于是给嵇雪容塞了两块点心。 再之后,就经常碰到那名书童。 有时候萧逸云不在,那名书童也会过来,念桥后来才知道是朝廷命官的庶子,并不怎么受宠。 那名书童似乎很喜欢嵇雪容,整日拿着文章过来问嵇雪容,还去东宫送礼,还有一次险些撞进嵇雪容怀里。 念桥在旁边瞅着,他抱着自己的点心,瞅一眼又瞅一眼。 本来没什么,兴许是经常碰到,嵇雪容原本就在外大度宽容,允许那名书童经常过来。 于是常常出现念桥在旁边看小人儿书,听着不远处小书童在问文章,甚至小书童还问能不能看看他的小人儿书。 嵇雪容欣然同意了。 “这些你都可以随意看。” 念桥竖着耳朵在偷听,那是他的小人儿书。 他突然觉得自己怀里的点心不香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