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尘伸手过来,然后摊开手掌,上头放着个小瓷瓶。 “是什么?” “我适才去找大夫讨的,给你擦手用,睡前抹一遍,次日就能痊愈。” “哦。”颜婧儿盯着那只小瓷瓶,小心地伸手去拿过来,尽量让自己不碰到他的手。 可小瓷瓶被他握久了,就沾了点他的温度,当她拿过来时,仍是感到被烫了下,掌心的地方又开始痒起来。 颜婧儿不自在地说道:“多谢大人。” “嗯。”顾景尘嘱咐:“今晚早点歇息。” 颜婧儿轻轻点头:“大人也早点歇息。” 她心绪混乱,生怕再多待一刻,就要被顾景尘发现自己的异样,于是作势要关上门。 但下一刻,门又被抵住了。 “还有一事,忘了与你说。”他不紧不慢道。 “什么事?” 颜婧儿都快扛不住了,奇怪今天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多事。 “我明日要去其他地方查看,兴许要离开几天。” 颜婧儿掌门的力道松了些,讷讷地问:“大人要去多久?” “还不清楚,兴许三五天就回。” “哦。”颜婧儿点头,然后打算继续关门,却仍是没关上。 ? 颜婧儿不解地抬眼。 却见顾景尘静静地瞧着她,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少顷,又只开口道:“罢了,你早点睡。” “……” 颜婧儿关上门,走回床榻边,借着幽幽烛火,盯着桌上的那只小瓷瓶看了许久。 过了会儿,她将瓷瓶打开,闻了闻气味,而后倒了点在虎口处。揉了片刻,渐渐的有股温热传来。 突然,她又想起傍晚的事。 她缓缓摩挲自己的手背,那里仿佛还余留了他的温度。 回想起当时顾景尘的神色,彼时他好像也愣了下,但很快就收回手去了。面上也极其淡然,似乎并没有把这件意外当回事。 莫名的,颜婧儿有点恼。 为何就只有她一个人情绪波动? 而且只是碰了下手而已,她为何要大惊小怪的? 不就是摸了个男人的手吗! 颜婧儿你争气点! 次日,顾景尘就离开了小院,颜婧儿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她照常切药碾药,有时候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送药。在这里做事都不讲究谁是谁,忙起来的时候,也有人大声喊她去帮忙做点别的。 颜婧儿一开始是穿着自己的衣裙,但后来发现不便于干活,于是她让香蓉去帮她找了两套短袄上衣,再把散落在后背的长发也全部挽起来。 如此一来,到还真像是在农家小院认真过日子的娇俏小妇人似的。 接下来的几天,断断续续下了场雨,天气稍微凉了些。 顾景尘还没回来,离他上次说的三五天,已经过去了六日。 这日午后,她歇了个午觉起来,天空阴霾一片,才推开门,雨点就肉眼可见地砸下来。 她赶紧跑出院子将簸箕里的药材都收回屋子。忙了一通后,才坐下来歇息,但没过多久又听到有人在外头喊。 “有人吗?” 她从门缝瞧出去,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婆子,观衣着不像是农家百姓,说话也不像是本地人。 颜婧儿正想开门去问何事,那厢香蓉就过去了。 “你们是何人?有什么事?” “我家夫人是青州秦家主母,路过此地马车坏了,又恰赶上下雨。姑娘能否行个方便借地躲一阵?” 香蓉听了,转头看向颜婧儿。 雨点还在大滴大滴地砸,似乎有越下越大的架势。颜婧儿便吩咐道:“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篱笆打开,一个皮肤白皙的夫人进来,约莫也四十岁左右。跟在她后头的,还有两个丫鬟和适才喊话的那个婆子。 那夫人走得急,走到屋檐下了才抬头看过来。 这一抬头,倒是让颜婧儿愣怔了下。 心想,这人的模样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那夫人面色清冷,只浅浅颔首算是跟颜婧儿打招呼。 颜婧儿还惦记着手上的活儿,于是吩咐香蓉领她们去堂屋坐,再准备些热茶,然后又自己忙去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