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上前。同样是正三品的赤色罗衣,他步调从容,唇边含笑,惬意自得。 袁平翰侧目一瞥,这不正是,他那位“好同窗”么? 自鼻腔冷哼一声,袁平翰颇为不愤。 薛京却不在意,他步调款款与孟循并肩,身量虽差了孟循一头,但气度就并不逊色多少。 “孟大人这是要回刑部了?” 语调十分熟稔,像是好友之间的攀谈。 闻言孟循,孟循勾唇浅笑,朝薛京微微颔首。 薛京也不恼他态度冷淡,上下打量了孟循几眼,“孟大人这些时候劳心公务,人都憔悴了些……” 话到这里,他又收回目光笑了笑,“孟大人升任还不到两个月呢,可要注意身体,免得这官位保不住,身子也熬坏了。” 薛京说完,面上仍带着笑,只是那笑意从来都未及眼底。 他这话一出,不说孟循,就连袁平翰听了都觉得十分刺耳。都说礼部薛侍郎待人谦逊,从来不与人交恶,要是现在让那些传出风声的人来看看如今的薛京,哪里还能说出谦逊有礼这样的话来。 只是孟循依旧没什么太大反应,眉目淡淡的,回到,“有劳薛大人记挂。” 看也未曾多看薛京,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 薛京只当孟循是无力反驳,找不出应对之词才这样说话。他要回礼部,与孟循不同路,也没必要一直跟着。 转身之际,薛京唇边挂上些嘲讽的笑。 如今内阁首辅一职暂由张大人接任,想来再过不久,徐阁老致仕,就不是暂由而是板上钉钉了。 最年轻的三品侍郎,且看他能得意多久。 薛京转道离开后,袁平翰便迈步上前,“薛京那般,孟大人就丝毫不介怀?” 孟循难得侧目过去,“介怀如何,不介怀又如何,逞口舌之快么?” 那样多年他都忍过来了,短短几个月而已,他当然也可以容忍。再说了,他确实没有放在心上。 多数的高官大员都有些傲气,但这种东西,他孟循没有,或许曾经有过,但现在,的的确确是没有半分。 看孟循这样反应,袁平翰也冷静了几分,他抚须笑了笑,“孟大人所言极是,逞口舌之快我们确实比不上礼部的人能说会道,与其生气,不如就当他是狺狺狂吠的犬。” 说到后面,还带了几分调侃。孟循听了,浅浅勾着唇。 袁平翰确实如他料想的那样,和薛京张少言非同道中人,曾经的结盟,短暂又不可靠,轻易就瓦解的干干净净。 思及此,孟循稍稍抬眸,这次河南连年的大旱,倒是给了他一些想法,一举两得,或许可解百姓之困,也能让他清算仇人,未尝不失为一个转机。 回了刑部,孟循一刻未歇,着手开始处理手上的卷宗,直到其他同僚纷纷下衙,天色渐晚,他才有所察觉。 费昇刚从大牢过来就看见孟循在一边看着东西,旁边点着蜡烛,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他事情都差不多料理完了,孟循还在忙。 费昇走过去,拨了拨烛心,“孟大人可是有家室的人,费尽心力传出去顾家的名声,结果只是这般作为?” 事情做的差不多,孟循将卷宗放好,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襟,“这就回去,劳费大人挂怀。” 见孟循一副淡淡的模样,费昇忍不住轻叹一声。 他不是m.ZGxxh.ORg